“皇后,皇后在哪儿!”李慎怒气冲冲地进了昭阳殿,映入眼帘的便是趴在地上的胡才人,她进宫已有两年原先是柳妃身边的侍女,三个月前李慎偶然注意到这个身姿曼妙唇红齿白的侍女,当即便封了才人隔三差五便要宠幸一番,胡才人腹无诗书胸无点墨,但为人聪明善解人意,知道何时说话何时噤声,十分得李慎的喜欢。
昭阳殿外伺候的宫女跪了一地,大气也不敢出,李慎走过胡才人的尸体径直入到寝宫,只见张伽华正在漫不经心调整发髻上的步摇,旁边伺候的宫女看到怒容满面的李慎急忙伏地跪拜。
“胡才人何罪之有,你为何处死胡才人?”
张伽华眼眸低垂并未看向李慎,她摸了摸步摇流苏,似乎终于调整好了它的位置,接着语气平缓地说,“胡才人和侍卫私通怀了孽障,妾身是为皇上清理后宫。”
李慎耳边嗡嗡直响,胡才人有了身孕,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不知道,若不是有孕怕是胡才人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你有何凭据?”
张伽华朝身边的宫女齐巧儿摆摆手,齐巧儿捧着一张纸来到李慎面前跪下,“这是侍卫刘元的供词。”
常随从齐巧儿手中拿过供词诚惶诚恐地递给李慎,李慎一把将供词揉成一团丢在地上,“把刘元带来,朕要亲自审。”
“他已经死了,畏罪自尽。”张伽华依旧轻飘飘地说道。
“荒唐!荒唐至极!”李慎对张伽华的厌恶又多一重。
“妾身也觉得此事甚为荒唐,做了皇上的女人,享尽天下之荣华,”张伽华仰头朝李慎走来,她的脸上有一道极为可怖的伤疤,从右眼一直延伸到嘴角,右眼干瘪显然没有眼珠,“皇上如此看重她宠爱她,可惜她不知足,刘元的供词里说了,她是贪图刘元年轻力壮。”
张伽华最后四个字“年轻力壮”说得极慢极重,常随闻言惊恐地看向李慎,皇后这话实在大逆不道,这不明摆着说皇上年老体衰么,他急忙挥手叫宫女们全都出去,自己也慢慢退出。
“皇后,你不必如此,”李慎见殿内只剩他们二人,怒气也渐渐消了,“她区区一介才人,又无家世背景,他日就算生下皇子也威胁不到你,你这样做只会让别人小看了你,失了你皇后的身份。”
“小看便小看罢,只要她们怕我就行,”张伽华一步步走到李慎面前,抬手抚摸自己的脸,“不仅怕我的脸,怕我的身份,更要怕我这个人。”
“朕知道你气什么,你有时间在后宫跋扈,不如多教导教导成吉,让他用心读书,别整日里花天酒地胡作非为。”
“我知道你瞧不上成吉,你也瞧不上我,早知今日你会如此厌弃我,还不如就让我死在战场上,兴许你还能记着我的好。”
又是同样的说辞,本来是相互扶持的恩情,说的多了不仅恩情淡了,还让人生厌,李慎看着张伽华独眼中散发的无穷恶意,一个字都不想多说拂袖离去。
“爹,您找我?”周起风一般走进书房,兀自拿着桌上的茶壶喝了起来,“今日校场比武倪仲胜了,这小子近来可是长进不少。”
“你比他如何?”周丰年把书案前刚写好的一副字拿了起来,周起凑过去看,四个大字,“忠君报国。”
“我自然比他强,我可不能丢您的脸,不过爹,您今日这力道可弱了些。”
“瞒不过你,”周丰年难得露出怜爱之意,看得周起浑身不自在,“我...”周丰年刚要说话,便开始一阵剧烈的咳嗽,周起在一旁看着生怕他把肺咳出来,急忙倒了杯茶过来。
“爹,您这咳疾可有些日子了,怎地还不见好?”周起拿着杯子站在书案前,呆呆地看着周丰年刚写好的字,只见洁白的宣纸上多了许多红色的斑点,他强忍着内心巨大的震撼,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地把茶杯塞进周丰年的手里,“喝些水润润嗓子,我去找赵大夫过来。”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