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血液抽离人体后很容易变质啊,而且验血也就那么几毫升,放几个钟头就干巴了,怎么能保存这么久?”对于这个答案,立刻有人提出疑问。
前去调查的刑警又补充了下去。
虽然血液里开了人体很快就容易污染失活,但是只要放在低温液氮里就可以长期保存。
因为当时的科技条件还不先进,虽然有这项科技,但是收费极为昂贵。裴钦为了治疗长子花费了许多钱,其妻又难产死亡,家中仅靠他一人的工资维持生计,根本不可能拿出钱来保存任何孩子的血液。
“他老爸都不付钱了,医院会免费给他冻上?”
袁斯年捻着会议桌上的绿植盆栽边伸出的一片叶子,猜测道:“他没钱给儿子冻,裴家宗族也未必会拿这笔钱,会不会是其他有钱人为了给孩子买一份保障?”
bingo,这个答案他答对了。
九十年代初期,那是一个经济腾飞的时期,只要做生意,几乎没有赔本的。为了给自家儿子一个保障,就有不少人参与了这项实验。
除去已经死亡的,销毁的,过期的,现存十一份血液,而这十一个人全部拥有合规的手续材料。
袁斯年随手抽了一张纸巾,想要将手上的黏腻汁液擦干净,但会议现场太安静了,抽纸声的响动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他假意干咳一下,试图缓解这个尴尬局面。
“这十一个人的血液都是花了重金保存的,都是合法合规的,而且血液拿出液氮罐就不能再放回去了,我们没权力剥夺他们未来的保命符,”袁斯年的声音虽然不高,却十分坚定,“凶手做了那么多事,看着挺吓唬人的,可他也是个凡胎肉体,没有钥匙、门禁卡、指纹识别是不可能打开存放液氮罐的仓库的。唯一的可能只有在处理过期或者失效的血液时,被他设计取走了,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查近两三年中被处理掉的血液。”
………………
裴思远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后,身体渐渐平稳了,但铊中毒是不可逆的,因此他如今的衣食住行格外注意。而另一方面,裴思远用得最习惯的人还是陆波波,自打陆波波被拘留后,他总觉得这日子实在过得不称心,一来是因为生活上的不适,二来是觉得陆波波不可能是凶手。而后当他得知陆波波患了阿兹海默症后,更觉自己没有关心过他,以至于他得了病也不知道。
“你去查一下波波是什么时候得了病的,咱们怎么一点也不知道?”裴思远裹着厚厚的棉衣卧在病床上,他的头已经不再疼痛难忍了,手脚也渐渐回复不再颤动不止了,只是睡眠还有些障碍,他欠身上前去看裴吾骥写的字,说道:“他在咱们家工作也十多年了,一直都是兢兢业业的,功劳苦劳全都有,哪天放出来了,我们还是得好好待他。”
裴吾骥在平板上写道:他得了这个病,我想给他买一栋屋子,让他好好放松放松养养老。
“这样也不好,”裴思远沉思良久后说道:“波波不仅仅是管家,也是我们的家人。他爸也在我们家干了一辈子,他从小就生活在我们家,这份情谊非比寻常。他虽然平日里和声细语,但也是个要强的,我们把他当成病人,患者,一个脑子糊涂的人会让他难过的。”
裴吾骥点头,但她依旧写道:但是管家的工作涉及的面很广,家里的人情往来、事务安排,对外对内都需要把控,我会再招聘一名管家,一来辅助他的工作,帮助查漏补缺,等他无法胜任时我们家不至于手忙脚乱,二来我们家这么多年都没有过多的变化,也是时候改改以前的老规矩了,这次的事情一出,竟然发现家里的管理并不科学。波波在我们家工作了这么多年,我会给他作好安排,从治疗到后期养老,涉及的所有费用都由我们家支付。
裴思远对这个堂妹的性格脾气很了解,他知道裴吾骥这个人看着和善可亲,却是个异常讲究分寸的人,不禁苦笑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