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年明显僵住了,然一瞬后将她拥得更紧了。她又顺势往他怀里一钻,直接跨坐在他上,纤细的胳膊往他脖颈上一吊,小脸一扬,两人几乎贴了个面对面,再相视一笑,便什么都懂了。
不知过了多久,裴吾骥翻身起床喝水,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板铝箔纸包装的药片,就着水吞了一粒。第二口水还没咽下,只听得身后有翻身的动静,回头一看,袁斯年正眯着眼睛瞧着她。
裴吾骥有一些轻微的近视,光线又幽暗,她很难看清袁斯年脸上的神色,但不知怎的,她偷偷服用避孕药竟让她产生了一种愧疚感。
袁斯年揉了揉眼睛,嗓音低哑带着懒意,“以后别吃了,”他掀开被子起身,将她拥进怀中,他的身量很高,裴吾骥还不到他胸口,他怜惜地抚摸着她的脸,柔声道:“伤身体的。”
对于袁斯年这种童年并不快乐的人来说,他可以没有大富大贵,可以不求高官厚禄,但老婆孩子热炕头是他的终极梦想,裴吾骥提出不生孩子是活生生剥夺了他的梦想和追求,而袁斯年的这个梦想是她一早就知道的,可是她还是使了手段让袁斯年深陷对自己的爱恋不可自拔,不得不说这事儿做得的确不地道。
裴吾骥的胸腔有些酸涩,她一口气喝干了杯中水,用喝水掩盖自己即将暴露的情绪。虽说这段感情是被她精心设计出来的,可谁又能说这份充满“算计”的感情没有半份真情实感呢?裴吾骥在算计他的同时,也把自己算计了进去,但不管怎样说,她还是幕后者,操作者。
………………
熙熙攘攘的人群,人头攒动,瑚州的早晨永远都是急匆匆的,急匆匆的车、急匆匆的人、急匆匆的地铁和公交,人们带着希望和憧憬从城市的各个方向涌向另一个方向。
袁斯年将裴吾骥搜集来的证据递交给了程可立,还与他说起了昨夜自己与裴吾骥谈话时的猜测。但这案件实在是牵涉太大太广了,光目前需要确认的线索就有不少。
程可立觉得这短短三个月来,自己一下子衰老了二十岁,从风华正茂的小伙子变成了秃头满脸褶的老头。“放着吧,我等会儿再细看看。”
袁斯年正要离开,又被他叫住,问了一个开放性的问题,“你和裴吾骥相处这些日子,觉得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袁斯年脱口而出,道:“很好啊,”他的眼睛对上程可立探究性的目光时,下意识住了口,反问道:“为什么要这么问?”
程可立引导性地提问,“你不觉得裴吾骥很奇怪吗?案子查了几个月,到目前为止,除了那几个已经死了,被分尸了的暂且不说,你们几个可是和她息息相关的人。”
袁斯年立刻反驳道:“她自己也遭了难了呀。”
“你出了这么多次车祸,骨头都快断了,裴书记中毒,那可是不可逆的重金属毒药,就她一点点烧伤,一点点皮外伤——”
“程支,”袁斯年打断道:“吾骥受的伤不轻!而且她很配合我们的工作,她画的——”
两人你打断我,我打断你,几乎要吵了起来,这回程可立打断了他的话,“她瞒了那么多——”
“不,等下,你刚说到车祸,”袁斯年脑中灵光一现,“我有个想法!”
袁斯年来到技术室,要求重看他最后一次车祸的视频。那次车祸是裴吾骥陪着他、程可立和周鹏一起去查两个杀手时发生的,那次在会所中差点抓到了纪勖,虽然事后警方出动了大量警力将周边普扫了一遍,可到底还是错失了良机。
按照袁斯年和程可立当时的想法,那次车祸应该是有人为了掩护纪勖离开而故意制造的,而且当时的路段监控视频也很模糊,许多细节也未曾推测到。再到事过境迁再来看这段视频时,他竟注意到了一些异常的细节。
在1117案件发生后,随着线索越来越多,凶手的心理画像也愈加清晰,他应当是那种非常执着,有着强迫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