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鲜血!
他慢慢记起自己车祸前发生的事情。
“大夫,护士,他动了。”
病房里有人,但这个声音我没听到过。袁斯年分辨了一下,他对这个声音确实没有印象。
几秒钟后,几个医护来到病床前。“还没醒,但是生命体征已经慢慢恢复了,小伙子到底年轻。”
那个陌生的声音充满喜悦地道谢,“太好了,我跟家里人说一下。”
家里人?
谁的家里人?袁斯年头脑昏昏沉沉,他想到自己已经没有亲人了,而裴吾骥也还没和自己结婚呢。
“哥,医生说他生命体征稳定了。嗯,我陪着呢。我没事儿,我去隔壁床躺会儿就行。你自己当心……”
哥?谁呀?袁斯年把自己认识的人回忆了一遍,最终得出结论:这人应该就是裴吾骥的双胞胎哥哥裴沉书,而他口中那个哥应该就是表哥程可立了。
然不多时,病房里又出现了一个陌生人,那人围着袁斯年的病床绕了好几圈,床头的仪器,床位挂的病历,还有床上躺着的人,全部都拍了照录了像,这才慢悠悠地离开。
袁斯年猜想这人应该是裴吾骥派来的,这些视频照片是为了让她能够快速判断自己目前的情况。
房门被关上了,灯也被关了,黑乎乎的病房里只有地灯和床头的仪器还闪着些许光亮,袁斯年觉得心安不少,正当他要准备睡时,一阵大大咧咧的脚步声又一次惊动了他。
这次的声音却是一场熟悉的,除了那略显夸张的脚步声和招呼声外,还有熟悉的坚果咀嚼声。
“呦,又来啦。啧啧啧,这会儿吾骥哥哥不来看你啦。”钟梓琪捧着半袋开心果仁开心地咀嚼着。
袁斯年虽然没法儿睁开眼睛也没法儿说话,但他再次遇到这个老熟人还是非常高兴的,钟梓琪虽然说话有些刻薄,但为人很不错,专业技术也高,这次他再度担任自己的责任护士,大概率来说还是因为裴吾骥的嘱托。
“沉书哥,你这今儿也睡医院?”
裴沉书的声音轻柔得很,跟个十几岁的年轻女孩儿似的,他应道:“嗯,我陪一夜。”
“吾骥哥哥不会让你来吧,你自己身子骨儿也不结实啊,”松鼠咀嚼声不断,钟梓琪接着道:“我这都来上班了,你就回家睡吧,程可立问起来我来帮你圆谎。”
裴沉书小声道:“没关系的,里面有房间啊,我可以睡里面的小房间的。”
“切,睡里面晚上啥都听不到,那你在不在不都是一样的吗?还不如我呢,2个小时巡视一次。”
两人的对话没有实际价值,袁斯年越听越累,耳边又蜂鸣一片,他沉沉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他的意识又慢慢清醒复苏,他试着睁开眼睛,这一次还是没能睁开。
突然,病房门口一声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卡擦”声引起了袁斯年的注意,紧接着是一阵轻弱的微响。袁斯年听得出,那是鞋套摩擦地板的声音,但钟梓琪都敢在他面前吃坚果,可见他住的并不是无菌病房,那么查房需要特地穿鞋套吗?
来者是谁?!
袁斯年虽然有意思,可连一根手指都不能移动,根本不可能按下床头的呼叫铃,他此时只希望裴沉书可以乖乖呆在小套间里不要出来。
穿鞋套的人合上门口加快了脚步,从门口到他的床头,不过十来步的距离,他甚至能感受到明晃晃的匕首反射出的金属冷光。
“说我只会睡觉,我就要看看——啊——你是谁?”偏偏不巧,裴沉书还记着钟梓琪的冷言冷语,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起身来检查袁斯年的状况,也就是这一声尖叫,吸引了正在值班室休息的护士。
袁斯年拼了命睁开眼,虽然只有一条缝隙,但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身形。
“你,你是谁!”裴沉书没有跑,或许说也许他根本跑不了。
不,裴沉书压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