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少爷,天不早了,咱们也回去吧,明天还要给黄参将汇报。”
也不能怪手底下的人扫兴,白若木是真的不能得罪那个新来的上峰,比他平时装得还像个木头。
白若木摇摇晃晃走在回大营的路上,心情不错还哼着姑娘们新学的小曲儿。
“救……”
“滚滚滚,哪来的乞丐,大清早找人晦气!”
白若木微眯的眼睛勉强睁到半开,手下已经把刚才扑过来的人踢开了,他只看到一片粗布衣角。
空气中除了有路边早点铺的食物香气,还有一股血腥味。
他不觉得是自己人下手太重,反而觉得是小乞丐不禁打。
“嘿嘿,爷,清理干净了。”
白若木一直没有停下嘴里的曲调,仿佛刚才从未发生过什么。
路边,本就伤重的小菱现在更像一个血人。
她被贺兰汐的侍卫秘密送进塔城,眼前的事物变得越来越模糊,她不得不向周围人求助,只是却换来一顿毒打。
推着被踩断的双腿,小菱艰难地爬到衙门大门口。
四周因为连接着主干道,人也多了起来,不少人已经注意到了小菱。
衙门口两个看守的衙役打着偷偷打着哈欠,见到血肉模糊一团向着他们爬来的小菱吓得魂都飞了,一时竟也忘了上前阻拦。
“民女有冤情上报!”
衙役见周围其他人纷纷驻足,看来眼前这个东西是人,是人那他就不怕了,反而还有些不耐烦,责怪眼前这人打扰自己偷懒。
“你是何人,户籍何处?有冤应去县衙,这里是塔城的知府衙门,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衙役觉得自己仁至义尽了,他还给那人指了一条明路,换做平时没什么人围观的时候,他就一言不发一棍子横在中间不让人进去也挑不出任何错处。
小菱依旧跪在地上,不停重复着“民女有冤”。
围观人群里有人端着早餐看着,衙役不得已,只得再一次解释,可他刚说到一半,小菱突然猛地双双手撑起上身,爬着冲向衙门大门的一角。
衙役的动作比脑子快,师爷同他们这些底下的小官吏三令五申过,绝对不能让人碰衙门口的登闻鼓,要是在谁看门的时候登闻鼓响了,知府就扒掉谁一层皮。
只是衙役低估了小菱孤注一掷的决心,小菱一头撞在鼓架上。
长年没有人使用过的登闻鼓都下一层薄雾似的灰尘,衙役打着喷嚏,脚下慢了半步。
鲜血喷涌让小菱再也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她心中只有一个念想,闷头再次往登闻鼓的方向撞去。
只是这次她没有撞在结实的鼓架上,而是一片柔软。
小菱没能再次接触到登闻鼓,但是登闻鼓依旧向后轰然倒下,鼓面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恰巧天边投下今晨第一缕阳光,小菱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带着头盔,身披甲胄。
“野狼寨乱了,我是从野狼寨里跑出来的……”说完小菱放心地晕了过去。
府衙大门这时才“吱呀”一声打开,里面一个衣着比看门的衙役更精致的官吏走出来。
“是谁胆敢敲击登闻鼓!”
他用居高临下的目光扫视一圈,最终落到一个身披铠甲的男人。
“黄……黄参将?”
这可是守备营新来任的参将,虽然只是五品但黄家手里实打实有兵权,把人放到塔城历练几年,回去以后就是一方主将了。
不说他得罪不起,就连知府也要多给几分薄面。
“昨夜大火,驰援的指令为何迟迟不到?”
上峰和知府衙门相互推诿,硬生生把这个拔出野狼寨的绝好机会给错过了,黄参将哪能不急。
他派去盯梢的手下回来报信野狼寨乱了,现在甚至都有从野狼寨里逃出来的难民,可自始至终,他的上峰和知府面都没有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