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夜晓暾就要像个点着的炮仗冲到贺兰汐身上,夜昀升先一步拦住他,并没有安慰,只是指了指远处,黑压压来的一大群人。
“三皇子殿下。”
来人先给夜昀升行礼,而后才笑眯眯地看向夜晓暾。
“殿下,娘娘叫您回去吃饭了。”
这大下午的怎么会是吃饭时间,夜晓暾不傻,包女使是她母亲身边最得力的内官,肯定是来抓他回去读书的。
夜晓暾哀嚎,“我不要回去!”
然后又质问汤内官,“是不是你们告密?”
汤内官大呼冤枉,这次还真不是他。
“冤枉啊,奴才一直跟在殿下身边,分身乏术,怎么能去给淑妃娘娘告密呢?”
夜昀升把夜晓暾从自己身上扒下来交给包女使,回身看见陈禾在望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以后别做这种多余的事。”
陈禾嘿嘿一笑,明白夜昀升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立刻屁颠屁颠的跟上。
“殿下,贺兰小姐已经去医科的比试场地了,我们要不要也过去?”
“明日的比试场地布置如何?”
夜昀升任职监事后第一项改革就是把御射的场地从拥挤的校场挪到了行宫。
陈禾算了算时间,“应该快布置完了。”
“走,去看看。”
“啊……好嘞。”
陈禾快步跟上离去的夜昀升,难道他家主子爬一趟青屏山就是为了吃贺兰小姐做的菜吗?
贺兰汐因为要参加双科比试,排号靠后,但等她来到医术比试的场地,也已经快结束了。
场地就设在学堂的药房,为了避免人多喧闹影响诊治判断,所有人都先在门外等候叫号。
医术比试分两部分,第一部分考验外治,针灸、按摩或者伤患处的包扎;第二部分是进阶考试,让考生辩证后写下医案再统一交由考官评判。
“下一位。”
没等一会儿就轮到贺兰汐。
一进院子,左边是一整排的紫砂药罐,有个小药童正在看火。
右边是好几个架子,上面摆着簸箕晾晒药干。
进屋后主位坐着考官,都是曾在宫中任职的御医。
药童递过来几个签子让贺兰汐抽选,确认抽到了“包扎”,登记后宣布开始。
一名妇人走到堂屋正中后直接坐在中间的椅子上,拿出一瓶药水就倒到手臂上。
鲜红的药水淋漓,好似真的受了伤。
贺兰汐有条不紊地开始,先是按住“伤口”止血,询问了妇人现在的感受,紧接着清理创面,敷药,固定,完成包扎。
“这是什么手法,老夫从未见过。”
赵御医出生京城医药世家,看了一辈子富贵病,没见过贺兰汐这种简单粗暴的手法。
不过还没等贺兰汐解释,为首的朱御医已经笑眯眯的点头,满眼的赞许夸奖。
“不愧是镇北大将军的女儿,果然虎父无犬女,这一手军中急救的包扎手法又稳又准,还不耽误活动。”
他一下午见了太多好似纱布不要银子的手法,贺兰汐把纱布折成三角巾的样式,在保证止血、固定等功效后还能最大程度地节约资源。
听完朱御医的解释,赵御医恍然大悟,没有恼怒,反而惭愧道,“学无止境,学无止境啊。”
接下来到了第二部分考验,贺兰汐同样很快写好医案交给药童。
并不是每一个考生都能完成第二部分的考验,所以留下等待成绩的人并不多。
“她怎么也在这儿?”
“我刚才看到她从考场里出来,应该也是参加的吧?”
“就她?我赌五两,她的医案肯定是乱写的。”
“我赌十两。”
“切,本少爷出二十两!”
四五个少年凑在一起,纷纷从兜里掏钱,片刻后才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