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了,耽误时间。”
贺兰汐拉着夜静娴转身不再去看,她太熟悉贺兰滢的那种眼神,只有人生遭遇极大变故的人才会这样。
可那又如何,兰因絮果,都是自己的选择。
多数人都在看热闹,签到队伍只有稀松几人排队,贺兰汐很快完成,回去时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
而钱明秀还在那里指着贺兰滢的鼻子骂。
“这是我娘专门为了这次校验给我买的新鞋,你踩脏了拿什么赔,你那个五品员外郎爹的俸禄赔的起吗?”
“我真的没有踩你,是你自己蹭脏的。”
“你还敢狡辩!”钱明秀高高扬起巴掌,却没能扇贺兰滢的脸上。
贺兰滢已经被掌风带倒了,垫着摔在她身边的婢女身上。
“小姐!”
婢女抱着半昏迷过去的贺兰滢,哭着求人帮她们去请学堂的医官。
“喂,你别装了,起来!”
钱明秀刚准备去拉扯贺兰滢,婢女哭的更大声了。
众目睽睽之下,钱明秀不敢再碰贺兰滢,却咽不下这口气,指挥她的婢女。
“你们去给我取些水来,我要泼醒这个贱人。”
钱明秀要的水没来,倒是医官先来了,因为比试当天人员众多难免会有些磕碰,医官会在校场附近待命。
侍童背着小药箱替医官开路。
医官是个头发花白老者,经验丰富,先是探了一下贺兰滢的鼻息,又开始把脉。
“奇怪,不应该啊……”
医官久久不能判断病症,贺兰滢似有所感悠悠转醒,看到真的有人在替自己诊脉,像是恐惧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立刻抽回手。
“我,我没事,不劳医官诊治。”
说着她撑着身边婢女就要起身,却在中途捂着肚子又坐了回去,脸色更是瞬间变得苍白,牙齿紧紧咬住下唇,一片血红。
钱明秀本来想说她不敢让医官诊脉一定是装的,可贺兰滢突然腹痛,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难道,你有了野种?”
“我没有,咳咳,呕……”
贺兰滢的反驳在她一阵止不住的干呕后更加显得苍白无力。
钱明秀一脸兴奋,正准备继续说些什么,她身边的闺中密友拉了拉她的衣袖,凑到她耳边说。
“秀秀,别说了,严侯夫人今日也在场,传到她耳朵里不好。”
钱明秀惊出一身冷汗,她刚才是不是骂了贺兰滢肚子里的东西是野种?
严老太君寿宴上的事情过去后,算给宁远侯府一个面子,明面上大家都不再讨论这事。
完了,她要赶紧去问问娘亲怎么办,最好在这件事情还没发酵前和严侯夫人搭上话,先入为主替自己辩解几分。
她也只是被贺兰滢弄脏了鞋面一时口不择言,严侯夫人这么讨厌贺兰滢,应该会原谅她的吧?
钱明秀转身挤开围观的人墙,顾不上带上朋友,甚至都来不及签到,跑向校场外的帐篷,拉着母亲就往高处的棋科比试观赛帐篷去。
“秀儿你不去准备,拉娘亲去哪里?”
孙夫人正和几个相熟的夫人聊天,女儿突然着急忙慌过来,也不说为什么就要她去半山腰。
“那边坐的都是勋爵人家,还是等你拿了名次娘亲再带你过去给各位夫人打招呼吧?”
她还以为自家姑娘是想去棋科比赛,与琴科多女子正好相反,棋科多男子。
“不是的,娘!”钱明秀无与伦比,还有点心存侥幸,把自己刚才为难贺兰滢的事淡化,最后支支吾吾才把“野种”说出来。
孙夫人心下大惊,看向棋科观赛主帐附近来回走动的各家仆从,每一个都像是宁远侯府的下人,每一个都像带着刚才琴科签到处的消息。
不行,她们必须主动出击!
孙夫人带着钱明秀走向棋科主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