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年轻人身体好,严禄第二天迷迷糊糊醒过一阵,彼时麻药效果还在,并没有觉察出什么不妥,打着呼噜又睡了过去。
严侯夫人在床边抹泪,不知如何跟自己的孩子开口。
俞妈妈悄声来报说侯爷回家了,严侯夫人这才离开。
只是严侯夫人才离开片刻,严禄就被一股钻心的剧痛刺醒。
“疼死了,哎呀,疼死爷了!”
贴身小厮谨记章御医的话,按着严禄不敢让他乱动,哄着严禄喝下一碗止疼的麻药。
可是麻药刚喝下去并不会这么快起作用,严禄骂骂咧咧。
“要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连爷都护不住,害爷遭了这么大的罪!”
小厮不敢说,要不是看在严禄使唤惯了他,严侯夫人留他一命,他现在估计就和其他小厮一样,一床草席裹着不知道丢在哪个乱葬岗了。
严禄疼得直抽抽,小厮一拍脑门。
“少爷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咱们去百花楼,潘妈妈说她们从西边偷偷进了一种迷烟,只要闻过以后整个人就轻飘飘的,什么病痛和烦心事都会忘记。”
严禄依旧在“嘶嘶”抽气,不过他空出一只手勾了勾示意小厮过来。
等小厮靠近,他就一巴掌砸过去。
“那你这个狗东西不早去买,非要等本少爷疼死你再去吗?”
“是是,奴才这就去百花楼买。”
宁远侯府正院,屋内。
严慎平进门之后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今日在朝堂上,圣上因为平定北疆有功嘉奖了定国公,甚至对待三皇子也颇为和颜悦色。
倒是自己,被御史言官参了好几本,都说他治下不严导致家宅不宁,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圣上虽然没有明说责罚,但肯定也是非常不喜。
出宫前小严妃还叫宫人给他传口信,说此事千万不要牵连她和夜沐尘母子。
严慎平气笑了,这侯府他一人苦苦支撑,有用时是坚实后盾,没用时就是随时可以切割的棋子。
“侯爷,禄儿白天醒过一次,我看他那样子……”严侯夫人掩面哭泣,引来严慎平的不满。
“哭哭哭,就知道哭。”
他也想哭,可是这家的一摊子烂事是哭就能解决的吗?
严侯夫人见夫君回来以后不仅不关心儿子,反而还嫌弃她哭,难道是已经准备放弃她的禄儿了?
她刚准备质问严慎平,还是俞妈妈眼疾手快拉住严侯夫人,开始向严慎平禀告审问的结果。
“吴大醒来以后一直说自己也不知道是被谁偷袭打晕了,但他保证绝对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小侯爷的事情。”
严侯夫人急切的想要证明,“太好了侯爷,有了吴大证词大家就都知道禄儿是清白的。”
严慎平哼了一声,“怎么,你打算敲锣打鼓把这事宣扬出去?谁会信你,吴大本来就是家里的护院,外人只会认为他是被我们屈打成招。”
“那该如何是好,难道就叫禄儿承受这不白之冤吗?”
“冤吗,你也不想想,计划里本该在屋子里的人为什么会完好无损的离开,你以为她背后就没有人撑腰吗?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看你这个侯府的主母也别做了。”
严侯夫人先是大惊,进而愤怒,两步走到严慎平身前,指着严慎平的心口,“你还有没有良心,这还不都是你那个好妹妹的计策吗?要不是她非要搞事情,我们禄儿会受这罪吗?”
“够了,你这个泼妇,那你想怎么样,你还能进宫杀了她不成?”
严侯夫人虚弱的后退两步,被俞妈妈接住搂在怀里,眼中蓄满悔恨的泪水。
“你以为我不想吗?只要我一想到外边的人觉得我儿是被男人碰过的,我就恨不得杀了那些人。”
屋内吵得不可开交,屋外同样喧闹,不多时有下人冲进来,直接就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