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含翠跟着贺兰汐离开,有些许的愣神。
贺兰汐问她,“担心弟弟?”
含翠点头,又摇头,“我现在是姑娘的护卫,我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姑娘的安全,我只是在想这里的人这么坏,我要找时间教弟弟一些拳脚功夫免得他被人欺负。”
贺兰汐赞同,她自己也要学起来,哪怕是强身健体也好。
两人一路走至山下,因为有学堂的宿舍,附近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集市,偶尔会有人家出来买些粮食和学习、生活物品。
含翠去了片刻,回来说打听好了。
穿过集市再往里走就又许多只有一进的院子,上面派人统一为学堂修建的,供给和学堂相关的人员居住,左家也住那里。
有不少人在门前闲聊,看到贺兰汐来,有人围上来问需不需要租房。
有些学生不想住在人挤人的宿舍,就会租住这里的房子。
“姑娘是来租房还是买东西的?我家还有空位,买东西的话绣品还是书画,你想要什么面料,什么绣法,什么图案?保证绝对不会让女夫子发现。”
代替完成作业俨然发展成了一个流水线产业,难怪大沧连续几届比试都落入下风。
贺兰汐摇头表示自己不需要,真的只是找人。
大婶见做不成生意,欣喜的神色淡下去,一看贺兰汐往深处走,心下了然。
“姑娘我可提醒你,红绡她婆婆可是我们这里出了名老虔婆,你要是去她家问话又不买的话,她能缠着扒你一层皮。”
贺兰汐谢过大婶的好意提醒,一直走到一个离山坡最近的院子。
滚落的泥土和石块砸破了一半院墙,贺兰汐站在院外就能看到里面的一切。
地面还算干净整洁,院中摆了好几个木桶和水缸,一个梳着妇人发髻,身穿粗布麻衣的女子正在忙碌着,双手轻轻的在水缸中搅动。
她的旁边还有成排的晾晒架,上面挂了五颜六色的丝线和布匹。
此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极度刻薄。
“都什么时辰你还在这里染丝,呸,还不去做饭,呸,你是想饿死老娘吗?!呸。”
冯氏边嗑着甜瓜子边嫌弃的抱怨红绡。
红绡一直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直到冯氏随地吐瓜子壳,吐得到了晾晒的丝线上。
“娘,你能不能吐在一处。”
红绡的声音麻木,好似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成百上千次,她也说过成百上千次,可是结局都是一样的。
她擦干净手后小心翼翼的把甜瓜子壳从丝线上摘下来。
冯氏像是被红绡的举动刺激到了神经,突然拽下一把丝线,直接擤起鼻涕,然后还得意洋洋的加大力气,带倒一整个架子的丝线。
架子砸倒红绡头上,红绡跌坐望着一地狼藉,头很懵,很痛。
“让你嫌老娘脏,看你拿什么东西交出去!”
红绡默默站起身想去收拾丝线,猛然发现有人站在自家院墙外,面上立刻浮起尴尬之色,也不知道对方看了多久,出去会不会和别的客人说,她挣钱这条路应该是要断了……
顺着红绡的视线,冯氏也看到了门外有人,再定睛一看贺兰汐的穿着打扮,身后还有人跟着服侍,她顿时没了刚才的气势,哭嚎起来。
“哎呀,老婆子我命苦啊,娶个儿媳妇不孝顺,竟然推倒架子,想要砸死我。”
含翠也看完了全程,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当面就给她颠倒黑白。
附近闲得慌的婆婆妈妈都出门来看热闹,一见是红绡家就来劲了,冯氏一天能换八百个理由来磋磨儿媳妇,不知道现在又是什么新花样。
冯氏见院墙外站满了人,哭号得更大声了。
“老婆子我命苦啊,在家里吃点瓜子都要被儿媳妇管着,还嫌我老婆子脏,让我把瓜子壳都一起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