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初一,按例要去祠堂给祖宗上香。
贺兰汐本不想去的,可是分家的契书连带她给父亲的家书已经送去多日,北疆边远苦寒,她知道不该着急的,可心里总是放不下,索性去求个安心。
前世都是贺兰宏毅一个人进去,祝老夫人站在门外最前排,祝春鸢带着贺兰浅,贾娇倩带着贺兰滢,只有她一个人站得远远的,仿佛不是贺兰家的孩子。
每每站在这里就有一种熟悉的无力感笼罩而来,贺兰汐看着祠堂上的匾额发呆。
功盖寰宇。
看似无上的荣宠,其实是功高盖主的一道索命紧箍。
“哎呀,大姑娘终于来啦。”
难怪门口没人,原来是早就进去了。
贾娇倩一副和贺兰汐十分熟稔的样子,开始寒暄,“几日不见,大姑娘都变漂亮了呢。”
说话间贾娇倩的手不断抚摸着肚子,哪怕那里还十分平坦。
“二爷非要带我和孩子给列祖列宗磕头,哎呀我在说什么,耽误大姑娘上香了,来来来,快进来。”
贾娇倩催促贺兰汐快进去,自己却不进去,只是神色古怪,恐惧里又有隐藏不住的期待。
贺兰汐看向幽深的祠堂没有言语,每走进一步都像是被黑暗吞噬,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在空中,隐隐还能听到哭声。
“爹爹,你不能这么狠心,娘亲什么都没做错,您不能这样!”
贺兰浅扑在倒地不起的祝春鸢身上,精致的妆容早已哭花,继续哀求道。
“爹爹,不能再打了,娘亲要被打死了!”
贺兰宏毅满目通红,一直隐藏在心底的暴虐几乎不受控制,拇指粗细的藤条一下又一下抽在祝春鸢身上。
贺兰浅替母亲挡了一鞭,后心处的衣裳瞬间被带着倒刺的藤曼勾烂大片,她惨叫一声,瑟缩着身子,不敢相信她的父亲竟然会真的打自己。
贺兰汐就站在不远处看着,除了二房一家人祠堂里竟然还有外人。
不过贺兰汐像是没看到这里的一切,没有理会那些人,径直走去案台上点香,诚心就祖宗祷告。
贺兰汐别无他求,只希望列祖列宗保佑她的父亲在北疆一切安好。
做完一切礼数,贺兰汐起身摆好裙边,怎么来的就想怎么出去,依旧无视那群人。
贺兰宏毅见到贺兰汐突然进门还保持着高高扬鞭的姿势,祝春鸢趴着,只有贺兰浅在抽泣。
无聊的戏码,贺兰汐只看一眼就猜到了。
无论是过程,目的,还有在背后指示他们的人。
“贺兰汐,你没看到汪老太君吗?往日里在家里祖母慈爱,你不去请安就罢了,在外人面前你竟然也这般无礼!”
汪家也是二皇子一派,一直以严家马首是瞻,是严家的一条好狗。
所有严家不方便出面的事都有汪家出面。
比如威逼利诱,比如蛊惑人心。
贺兰宏毅用藤鞭家法指着贺兰汐,那些倒刺上面不知沾着的是祝春鸢还是贺兰浅的血肉。
不敢也不能动她,就挥刀向自己人。
见贺兰汐的眼中不仅没有恐惧还满满都是轻蔑。
“我这不是怕扰了二叔的好兴致么。”
贺兰浅闻言瞪向贺兰汐,射向贺兰汐的视线仿佛能淬出毒汁,哪里还有往日京中才女的端庄,这要是给她外边那些狂蜂浪蝶看到还不得傻眼了。
王老太君握住拐杖的手顿了顿,往日给贺兰汐灌迷魂汤教导她一个女人要温柔贤惠的话突然卡住了。
三皇子突然听召回京,不知是完成了什么大事,圣上和三皇子在御书房中挑灯夜聊,听闻第二日圣上不仅没有疲累反而满面红光,上朝时对三皇子也是大加赞赏。
严后和小严妃明里暗里几次探口风,可那一夜御书房里三皇子究竟说了什么她仍是无从得知。
更可怕的还是圣上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