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承御眼底浮现笑意,张嘴吃饭。
秦苏耸耸肩,“一物降一物,没辙。”
晚饭吃完后,陆景溪看了眼时间,拎起背包。
“你要走?”
陆景溪神色自然地眨着眼,“我不喜欢睡医院,消毒水味太浓了。”
“那……”他掀开被子起身,被她一掌按住。
“你在这待着,明天我过来陪你。”她语气寥寥道。
男人拧眉,眉眼中克制的不悦慢慢从缝隙里溢出。
陆景溪错开眼,不去看他的表情,转身往外走。
手触碰到微凉的金属扶手时,后方传来低沉寂寥的嗓音。
“你明天会找借口有事,不来看我,对吗。”
金属扶手的冷,像生刺的藤蔓,寸寸攀附着神经,将心脏包裹。
她回过身,“不会。”
“说话算数吗?”
陆景溪觉得,连承御此刻,很像五六岁的小孩。
跟家长要一个承诺,一个‘明天接我放学不许迟到’的承诺。
她点头,“算数,我今天坐飞机太累了,如果你舍得我在这里陪你窝着。”
见他不语,她立刻出了病房门。
走廊寂静无边,四周的保镖下意识看过来,见是女主人,便重新低下头。
陆景溪的身体,像灌满了铅,每挪动一步,随时都能倒下。
她扶着墙壁,顺着就近的楼梯间步行下楼。
刚刚他的神情,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是发现了吗?
他那么敏锐的一个人,肯定发现了。
坐上车子的时候,天空忽然出现一道紫色闪电。
几秒后,雷声跟着轰滚而至。
陆景溪看向窗外时,司机感叹道,“天气预报什么时候能准一些,姑娘,去哪?”
陆景溪报了一个地址。
帝都的大雨从晚上十点开始下,她来到小公寓时,身上被淋了不少雨。
这里是苏明山给她买的公寓,是她和连承御结婚前住的地方。
已经一年没住过,从罗马回来,下飞机后找人上门清理过。
可屋子里没有生活过的气息,空荡荡的。
跟她此刻的心一样。
顺手点开电视机,给屋子里增加点热络的气氛。
拿了条毛巾简单擦了擦头发,便坐在飘窗上,看着外面的电闪雷鸣。
新闻不断报道着持续到来的雷暴天气,提醒市民第二日出行避开的路线。
她在窗前一坐就是一夜,看了一整晚霹雳的闪电,甚至在想,是不是有人在渡劫。
而她经历的这些,算不算也在渡劫。
直到第二天早上九点,外头的雨才歇了猛劲的势头。
手机响起时,她僵硬的眼珠动了动。
看清来电人,点了接听。
“你没来。”
现在已经十点,他疲惫的声音传来。
陆景溪动了动僵硬的腿,“雨太大了,西林路积水严重,我……”
“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