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心思都不清白,还能维持表面那么久,真是奇怪。”
他大喇喇地将两人的心思剖开,全然不顾当事人的羞涩。
梅子箐先一步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倒还好,听到心跳漏了一拍,很害羞,也很害怕。
害怕自己的心思被点明之后高近允的疏远。
她急忙抬头瞥了瞥高近允,又欲盖弥彰地打着哈哈。
“哎呀,鬼王你一天就爱说些胡话,圣僧可是佛门佛子,我哪敢觊觎他。”
她转过身瞪着柳,两根手指戳着自己的眼睛,又把爪子朝着他挥舞着。
“你如果再说我就会死了!”
读清楚她的意思后,柳兴致勃勃地挑眉,一个拼命想遮掩,那另一个呢?
高近允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他就像一只躲在挡板后面的老鼠,一扇光已经快照到他脚了,就等人一把将它的尾巴拉住,像拔萝卜一样连根拔起。
不清白的心思?
他何时对梅子箐有不清白的心思了。
是了,他们牵过手,拥过抱,这已经是犯了大忌了。
大错特错的人是他自己,明明应该放开她的,却一次又一次降低下限,沉迷在她澄澈明亮的美目中。
听到她要成亲,就急匆匆赶过来。
你真的清白吗?
高近允扪心自问,心脏如雷。
有那么一瞬间,你难道不是想抢亲吗?
如果她真的甘愿嫁给别人,你又该如何?
漆黑识海里,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步步紧逼,逼得高近允嘴唇上下触动却又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是个懦夫,人最无能的地方不是在于他能不能做到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而是连自己想要的都无法确定。”
“我瞧不起你!”
他眼睁睁看着那个和自己别无二致的和尚背过身去。
自己想要的,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他眼里的迷茫和彷徨有如实质,别说鬼王柳,就连梅子箐都感受到了。
不忍心看着他一幅落水小狗的模样,漩涡中心的梅子箐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
“好了,我们现在最该问的不是鬼王吗?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鬼王无所谓地耸着肩,木椅上硕大的鸽子血被他扣下来上下抛动。
“你们把我真正的新娘还我,对,没错,就是那个木偶。”
高近允现在脑子宕机不顶事,梅子箐从他身后经过,抱着木偶就要上楼梯。
咦,怎么走不动?
“别走,你不要去他身边。”
高近允眼角下垂,耳尖滴血。
眉心的红痣闪着妖异的深红,他的眼神不再干净无杂念,黑眸湿润,倒映着稀碎的光。
他的手还紧紧拉着梅子箐的衣袖。
一人站阶上,一人抬头,视线交汇处,红线涌动时。
“我去吧,木偶重。”
还是他率先开口,松开梅子箐的衣服。
梅子箐只知道皂香拂过她的发间,木偶就已经易手。
大殿顶上镶嵌着十二颗夜明珠,在烛光的辉映下,整个大殿亮如白昼。
他拖着木偶的背影,逆着光一步步远去。
梅子箐有一种预感,他们最终也会像现在这样渐行渐远。
他有能力有胆识,心怀正义,总有一天他会在天地之间拥有自己的姓名,到那时,她会不会也只是仰望着他背影的一员?
高近允并不知道梅子箐的小脑袋里面想了这么多,他只是简简单单走个路,把木偶还给柳后就自动退回到梅子箐身边。
光团将木偶笼罩,渐渐飘浮到空中。
白檀木被白皙的肌肉替代,乌黑长发从它头顶长出,转瞬间,一具木偶就变成了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
“啊!快遮住!”
木偶的衣服穿在梅子箐身上,刚开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