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结束后,大堂凑热闹的人们,都陆陆续续选中了自己心仪的姑娘,进了房间快乐。唯独在角落里的那抹暗影,迟迟未动。
邓桓用余光扫了眼周围,发现没有人看他,他便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向那抹暗影。
竹清歌从昏暗中直起身子,接过邓桓递给她的那张借据。二人相互点了点头,邓桓便离开了。那借据上,清清楚楚写着王硕的名字,他刚才着急,所以没看清这借据上的内容,他借了五千两,若是三日不还,利息和本金便一共有五千五百两,若是十日不还,利息和本金便一共有六千两,若是一个月不还,则直接翻倍。
关键这借据上是有县令大人亲笔签名的,说明是受北乾国例法保护的,若是到时候王硕想赖账,那可是要进地牢的。
竹清歌将那借据收好,目光落在三楼方向,她就这样坐着,锦瑟也乖巧地坐在她身边吃荔枝,时不时剥一颗喂到竹清歌的嘴里。
“少爷,若是这事儿能成,不光王硕,恐怕王家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吧。”锦瑟把嘴里鼓鼓囊囊的荔枝肉咽下去,继续道:“因为这巨额的欠条,王家一时间根本还不清,您借机给他们安个老赖的名头,堂堂的前太傅,成了欠钱不还的老赖,这个名声出去,王家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届时更加没人和他们来往,没有银子周转,没有朋友帮忙,那这欠条便会越滚越多,越来越大,最后恐怕只剩下卖房子卖地这一个。”
房子和地都卖了,王家也就彻底完了。
锦瑟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点点头:“您别说,这王憾生倒是挺聪明,竟能想出这么神不知鬼不觉,但又能一击必中的办法来。”
“王齐铭从高位退下,最看重的应该就是自己的名声,加上现在他一直花费高昂的费用来维持着王府的老宅以及伺候的下人们,更能看出来王齐铭有多在意他的面子。”竹清歌淡淡道:“所以这个办法,便是最能让他崩溃和彻底被击垮的办法。”
竹清歌微眯了眯眼,她没看错王憾生,聪明,不但懂得利用人心,还会钻人性的空子。
这主仆二人悠哉悠哉地吃着水果聊着天,坐等着看好戏的时刻,忽然便听见楼上传来了尖叫声。
竹清歌心里一紧,心里陡然升起一阵强烈的不安,她猛地从座位上坐起来。
“这声音是不是从三楼传来的?”
锦瑟听的很清楚,但见小姐如此紧张的模样,便只是含糊道:“好像是三楼,小姐您别紧张,这声音不一定是从风杏房里传出来的。”
王硕虽然买了风杏的初夜,但竹清歌自然不会真的让风杏出卖自己,她既然要救风杏,就不会再毁她一次。
所以竹清歌早早就给风杏准备了迷药,只要让王硕喝下加有迷药的酒,风杏只需要睡在他身边,将自己的衣裳弄的褴褛些,静静等他醒来即可。
但这突然的惊叫声,让人忍不住地心慌。
没等竹清歌反应,楼上便又有喊叫声传来:“杀人了!杀人了!”
杀人?!
竹清歌一秒也没犹豫,起身就往楼上走。锦瑟赶紧匆匆跟上去。
“小姐,您冷静冷静,也不一定就是和风杏有关的。”
竹清歌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严重,直到走到三楼,看见“竹园”那间屋子的门大开着,已经有几个看客围坐在门口,指指点点地讨论了。
难道是王硕没有被迷晕,发现了风杏下的药,风杏一时情急,走投无路失手将王硕杀死了?
竹清歌一边走,心里已经多少有了应对的法子,若是王硕死了,王齐铭定然脑到底,届时她该如何救风杏?
但当竹清歌站到竹园的门口时,看见满头是血的风杏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