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司无端都那样说了,竹清歌若是继续推脱,定会惹得龙颜不悦。况且她也想看看,司无端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想到这里,竹清歌微微欠身行礼,开口道:“臣女便恭敬不如从命,先谢过陛下的恩典了。”
司无端满意地点点头,轻轻抬起手,吩咐手下道:“东西带上来。”
赵公公端着托盘,上面盖着一块绣花的手帕,竹清歌走上前去将手帕掀开,一串十八子的碧玉佛珠静静躺在托盘的中间。
碧玉温润通透,即便是没有阳光的室内,仍旧透着莹莹的碎光。
竹清歌心里狠狠一沉,抬起的手就这样赫然僵在半空中,迟迟没有动作。
这珠子不是普通的佛珠,是他们季家的传家之物。这佛珠原是季琢的奶奶,在临死前交到季琢手上的,告诉她若是有朝一日,她遇见了那个想要一生相守的男人,便将这佛珠赠与他。
那佛珠对季琢来说极为珍贵,若非当年爱惨了司无端,她又怎会将此等重要的东西交给他?
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一幕幕回到脑海,竹清歌忍不住捏紧了拳头,浑身的血液都忍不住倒流。
司无端似乎总有办法能让她失控,竹清歌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她不能让司无端的计谋得逞!
事到如今,他还在试探她。
“云起郡主这是怎么了?”司无端眼神清冷地观察着竹清歌的表情,见她有些发愣,便心生怀疑地问出声:“可是认得这佛珠?”
短暂的失神过后,竹清歌很快回过神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手,眨了眨眼道:“陛下,这佛珠看上去便名贵无比,并非普通珠串这样简单,清歌不过是个小小的郡主,如何受的起这般贵重的礼物……”
竹清歌说着,还有些心虚地看向司无端身边坐着的竹诗意:“诗妃娘娘在此,看着陛下赠这样名贵的珠串给臣女,实在……”
竹清歌言下之意,她是怕竹诗意会吃醋不高兴。
司无端眼底的猜忌被消去了几分,原来是碍于诗妃的面子不敢收。
没等司无端开口,一旁的竹诗意便先很贴心地开了口:“云起郡主这是说得哪儿的话。陛下欣赏云起郡主,便是云起郡主的福气,本宫身为云起郡主的姐妹,自然是替你开心的,怎么可能会吃醋呢。”
竹清歌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终究还是将那佛珠拿起来,小心地捧在手掌心,仔细地看过去,眼里是藏不住的欢喜。
在司无端的面前,她又尽量假装在掩饰自己的喜欢的情绪。
“反倒是清歌多虑了。”竹清歌捧着佛珠,对司无端行礼道:“臣女谢陛下的赏赐。”
离开了朝阳殿,竹清歌先回郡主府收拾东西,好搬去王府。
回想起今日之事,怎么想都觉得诡异。
司无端不会莫名其妙地让竹清歌搬家,毕竟他刚赐了郡主府给她,赐了却不让马上住,这如何都是说不过去的。
想来定是那王齐铭和竹诗意联手,在司无端的面前吹了吹风,让司无端又一次开始怀疑竹清歌,所以让竹清歌住王齐铭家里去,好让王齐铭能时时刻刻监视竹清歌。
又用那佛珠手串来试探她……这一切恐怕都是竹诗意在背后搞鬼。
既然如此,她能让堂堂的丞相府陨落,一个小小的王府,又算得了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王齐铭便派人来接竹清歌过去。看着门口停的那六人抬着的大轿子,竹清歌冷笑点了点头。
虽说她这郡主的身份不过就是个空头衔,有名无实罢了,但用来压一压王齐铭这种没身份的老家伙,还是很好用的。
她上了轿子,一路便到了王府的门口。
王齐铭早早便在府邸门口等候,见轿子来了,又匆匆走下台阶,站在轿撵旁边等着竹清歌走下来。
“云起郡主。”王齐铭脸上挂着热情的笑意:“轿子坐的可还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