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三个女儿,两个女儿都嫁入高门,一个宠冠后宫风头无两,一个嫁给鑫王被封为正妃。”王齐铭笑笑:“恐怕看不上我们这样的小门小户吧。”
“王老爷这说的哪儿的话。”竹肇群端起酒杯,一口喝下:“只是清歌长大了,由不得爹爹了,这丫头啊,倔强得很。”
王齐铭料到竹肇群不会同意。
竹府近日频频出事,他身边能利用的也就竹清歌这一个女儿了。就竹肇群这老奸巨猾的性子,定要让竹清歌的利用价值发挥到极致,竹清歌的夫婿,一定要能帮竹府更上一层楼。
既然竹肇群的野心这么大,王齐铭便来好好给他泼一盆冷水。
王齐铭道:“听闻顾谦武,顾大人在南疆打了场漂亮的胜仗,陛下非常开心。”
听到顾谦武的名字,竹肇群嘴角便不自觉地朝下沉着。
原本朝堂上有一个沈肆听同他处处作对也就罢了,偏偏又出来个顾谦武!这些年顾谦武屡战屡胜,风光无限,官职也从一个小小的武将,一步步成了二品大员!
加上不久前顾谦武的妹妹,顾瑜进宫,更是受尽了恩宠。直逼他女儿竹诗意的位置!
所以提起顾谦武,竹肇群自然不悦。
开口说话时,语气也跟着不耐烦起来:“王老爷如此看重顾谦武,不如找个女儿嫁给人家当妾室。”
让堂堂太傅之女去给人家当妾室,这等羞辱人的话,惹得王齐铭脸色有些难看。
“我不过说了个事实,丞相何须动怒?”王齐铭顿了顿,慢慢拿起酒杯,轻轻碰了下竹肇群面前的杯子:“我只是想告诉丞相,身居高位没什么了不起,就算是顾谦武这等匹夫也能同丞相齐肩。重要的是根基,若根基如同千年树根般绵长复杂,这棵树,一定比他旁边的参天大树,更加牢固。”
王齐铭的比喻很深刻,但他知道竹肇群一定能听得懂。
毕竟在朝堂之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点道理,自然是一点就透的。
王齐铭想告诉竹肇群的就是,他现在虽然无官无职,但他在朝时培养的诸多门客,现已出师入世,在北乾各部做着重要的官职。
他就像是拥有无数条根基的老树,纵然算不上参天,但一定是最稳健的那个。
而竹肇群最近的状态,明显最缺的就是稳。
所以王齐铭的提议,让竹肇群很是动心。
他现如今已是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根本不需要继续向前,他需要的,是让自己在丞相的位置上,越坐越稳。
但又不好太快改变态度,只能沉思了片刻,才道:“清歌是我最疼爱的孩子,也是我竹府的嫡女,所以她的婚姻大事,必须三思而后行。”
最疼爱?
这词儿听的竹清歌犯恶心。
至于嫡女这个身份,倒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竹肇群第一次承认。
“丞相大人尽管放心。”王齐铭道:“我王家不大,但定会尽全力对歌儿好。”
言下之意,他会尽全力帮助竹肇群。
达成两家的共赢。
竹清歌在一旁听着,心里冷笑不已。
王齐铭这么不遗余力地要促成这桩婚事,除了想帮自己的女儿扫平她这个眼中钉外,更多的怕是他仍旧没放下对权势地位的追求。
嘴上说得冠冕堂皇,退居朝堂,不问世事。
但其实手里,比谁抓得都紧。
而丞相府的这颗大树,是最牢靠,也是最熟悉的。
毕竟已经有了王曼禾。
若在多个竹清歌,亲上加亲,王家和竹家的势力,势如破竹。
这算盘打得实在精明。
“歌儿。”竹肇群温柔地帮竹清歌夹了一块肉:“王老爷如此诚心,想必是世溪这孩子真喜欢你,我瞧着世溪这孩子不错,又是王老爷的长子长孙,模样也标致,就是不知,你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