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竹清歌便端着一盆掺杂着各种沙石灰尘的脏水,走进了赵嬷嬷的屋里。
眼见来人是竹清歌,赵嬷嬷狠狠一惊,慌乱间想要起身,可身后的伤痛令她很难动弹。
“你!你来干什么?!”
竹清歌唇角微扬,清冷的月色透过窗缝半映在她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可怖和阴冷。
“自然是来探望一下赵嬷嬷的。”
说罢,将手里端着的那一盆脏水,悉数倒在了赵嬷嬷的伤口处。
“啊!”
赵嬷嬷痛得大叫,浑身颤抖地想要呼救,可叫了半天,庭院里仍旧冷清寂静。
“别叫了,院子里的人早就被我遣走了。”
“你……”赵嬷嬷颤抖不已:“你到底想干什么?!”
“区区十大板,自然伤害不到你什么。”竹清歌坐在赵嬷嬷的床边,看着她惊恐害怕的眼神,平静道:“这盆脏水,如今全混你皮肤的伤口里,我想,不出几个时辰,你的伤口就会开始溃烂生疮,最后重伤不治而亡。”
赵嬷嬷的心即刻凉了下去,惊慌不已:“三小姐,您大人有大量,今日是我不知死活冲撞了您,求求您放过我,从今往后,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恩情!”
竹清歌漂亮的凤眸微微眯起,单手挑起赵嬷嬷的下巴:“当真?”
“老奴绝不敢欺骗三小姐!”
“既然如此……”竹清歌笑笑:“那你告诉我,之前你喂我喝的药,是什么药?”
“都是些大补的汤药,因为您身子弱,都是大夫人特别为您准备的补药。”
竹清歌掐着赵嬷嬷脸颊的手,猛然用力,连带着声音都一并冷厉下去。
“不说实话,我现在就掐死你!”
赵嬷嬷痛得心惊胆战,她实在太怕死,忙不迭都招了出来。
“那药汤虽是大补的药材,可是里面被加了蛇尾草,所以您的身体才会越来越虚弱。”
蛇尾草,竹清歌皱眉,那是很有名的一种虫草,对于治病疗伤有奇效,但只得短期服用,长期服用便会有性命之忧。
这王曼禾当真狠得滴水不漏。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竹清歌便厌恶地松开了赵嬷嬷。
她慢吞吞起身,转身便要走。
“三小姐!”赵嬷嬷浑身剧痛,动的无比艰难:“您想知道的我都告诉您了!您救救我吧!”
竹清歌缓缓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赵嬷嬷:“你杀死珠儿的时候,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么。”
脑海中浮现珠儿死前的模样,竹清歌悔恨自己没能救下她,心痛之余,对赵嬷嬷的憎恶更是更深几分。
下一秒,直接一脚踩上赵嬷嬷臀部的伤口,一点点用力。
惨叫声,几乎响了半个晚上。
第二日,便听到消息,说赵嬷嬷应伤口感染过深,未能及时救治死了。
竹清歌将珠儿埋葬,连同那个从赵嬷嬷手里取下来的手镯,和珠儿放在了一起。
那镯子是她上一世尤为珍世之物,珠儿是原主这一生尤为重要之人,被它们安葬在一起,对竹清歌来说,也是将过去和现在的彻底接纳。
她既是季琢,要为过去的一切报仇,也是竹清歌,要接受另一个身份的自己。
如今至关重要的,便是她身体里的毒。
蛇尾草虽然暂时不至于要她的命,但是会限制她做很多事情。这丞相府如此暗无天日,她必须要早些恢复功力才行。
丞相府一日内连死两人,即便是身份低贱的下人,也着实引起了竹肇群的注意。
竹清歌还没睡醒,就被下人唤去了正殿。
竹肇群正坐在堂,即便身着便装,气质仍旧威严笔挺,似乎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气氛永远严肃冷峻。
竹清歌看见竹肇群的那张脸,心里的恨意便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全身。
上一世她虽被司无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