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给皇帝加冕,得不到教皇承认的皇帝是不合法的,你们历史上可有过?” 德寿可不是张之洞这样的洋务大臣,他是正统镶黄旗人,对洋人那一套并不感兴趣,也没有太多了解,听得此言,也是吃惊。 德寿将眸光转向陈沐,似乎在向陈沐求证。 陈沐自是知道的,除了普鲁士敦之外,他还有诸如留洋学生等等诸多渠道,若论洋人方面的见识,陈沐确实比德寿高太多。 不过这两个老家伙一时一个样,陈沐也懒得理会,只是敷衍地笑了笑。 教皇给皇帝加冕,那都是老黄历了。 法兰克的拿破仑一世,就是自己给自己加冕,为的就是彰显皇权。 至于其他时期,教皇和皇帝也不过是配合着演戏,不过是一场利益交易罢了。 陈沐对朝廷的事情都不感兴趣,更何况是洋人的朝廷,哪里会花脑力去想这些无聊的事情。 也不管这两个老头子,陈沐带着红莲到处闲逛起来。 告解亭、唱经楼、钟楼等等,每到一处,陈沐便会讲解给红莲听,甚至让红莲伸手去触摸。 “你看,上面的出水口是个中国狮子,张嘴吐水,看起来虽然威严,但到底是有点滑稽,换个鱼龙之类的岂不是更好?” 红莲也有些不解:“洋人也喜欢中国狮子?” 陈沐毕竟也只是第二次来,可解释不了这个问题。 正当此时,身后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洋人当然不会喜欢中国狮子,不然也不会打仗了……” 陈沐扭头,见得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一身粗布衣,佝偻着身子,脑后的辫子稀疏,也没剩下几根头发了。 “这位阿公知道其中缘由?” 陈沐也觉得稀奇,虽然教堂时常施些小恩小惠,吸引众多老年人来入教,但这老者却不是这样的人。 他的褂子虽然旧了,但却很干净,虽然身材不高,手脚粗大,但目光如炬,并不麻木。 “我自是知道的,当初建这教堂之时,没有洋人说的水泥,所以用了桐油和糯米,既防水又牢靠,你们再看那地板,那可是广东的大阶砖,还有这些门,可都是广式雕工呢……” 老者这么一说,陈沐再这么一看,还果真如此! “阿公曾经参与了建造?”陈沐不由肃然起敬。 老者却只是微微一笑,仰头看了看,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当年,教堂请了两个法兰西洋人设计师,不过这两个都是嫌工怕累的,语言又不通,认为以我大清朝的物料与工匠,是不可能建造出洋人的教堂,没多久就走了。” “当时朝廷就说了,给了你们这块地,你们不建,我们就收回来,洋人没法子,只好粘贴公告,另外招聘设计师。” “那一年,我才二十来岁,只是尖田村的一个小石匠……” “石匠嘛,可不就是摆弄石头么,这教堂大大小小十数万块石头,从打磨到吊装,可都是手工打造出来的。” “伙计们只是埋头打磨石头,从不敢想象这座教堂建成之后会是甚么样子,等到终于建成了,突然觉得这大家伙不是我们造的一样……” “只是如今啊,见得这高耸入云的穹顶和尖塔,莫名就想流眼泪……” 老者说着说着,眼眶也湿润了起来。 陈沐的眼中也充满了敬意。 老者的话很质朴,却让人热血沸腾,只顾埋头干活的人,一个小石匠,一块块地打磨着石头,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终有一天,却建成了这等宏伟的大教堂,只是这么想想,便足以让人敬重了! 若这大清国人人如此,都做好自己的本分,又怎可能落得千疮百孔的地步? 陈沐正想说点什么,德寿已经在普鲁士敦的带领下,来到了这边,见得老者,普鲁士敦也是快步走了过来。 “蔡先生怎么来了!欢迎欢迎!” “蔡先生?”普鲁士敦的热情与激动,让陈沐有些惊诧,更是让德寿有些不满。 因为德寿来之时,普鲁士敦连广州话都不愿意直接说,而是要翻译来传递。 可面对眼前这平平无奇的老者,普鲁士敦讲的不是广州话,而是客家话! 这或许是对老者最大的尊重了吧! “这位就是圣心大教堂的缔造者,真正的设计师蔡孝蔡先生!” 德寿也惊了:“这洋人的教堂,是你设计建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