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雨是越下越大,陈沐在门口等着,也是心急如焚。 过得小半个时辰,黄飞鸿满手鲜血地从房里走了出来,朝陈沐道:“不行,指骨断了,接驳不上,怕是……怕是保不住……” “真……真的不能么……”陈沐也是慌了,然而黄飞鸿到底是摇了摇头。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陈沐喃喃自语着,陡然想起了甚么,朝外头喊道:“孙幼麟!孙幼麟!过来!” 孙幼麟快步而来,他是从未见过陈沐如此慌乱,也有些紧张了。 “上回让你打听的消息,你说普鲁士敦来了广州,在哪个教堂来着?” 孙幼麟的脑子也是飞快运转,过得片刻,便朝陈沐回答道:“是……是甚么圣心大教堂……” “是石室圣心大教堂。”黄飞鸿在一旁提醒道,孙幼麟也点头道:“是是是,是石室圣心大教堂!” 陈沐抬脚就要走,黄飞鸿却拦住了他。 “那地方不是谁都能随便去的……” 陈沐疑惑道:“这是为何?” 黄飞鸿也不卖关子:“那地方原来就是两广总督的总督府,法兰西番鬼佬攻占了广州之后,占领了总督府,便将总督府改建成了石室圣心大教堂,据说放眼整个天下,都是最宏伟的教堂……” “后来虽说法兰西人退出了广州,但这座教堂保留了下来,总督府也只能另选地方……” “这算是朝廷的耻辱,所以禁止进入,洋人也不乐意接待华人……” 陈沐也没想到会有这等内情,想想堂堂总督府,竟让番鬼佬改建成了教堂,也是可悲,不过再晚些,红莲的手怕是保不住,陈沐也就没顾得这许多了。 “师兄,我必须走一趟,中医不行,说不定西医有法子,即便是死马当活马医,如何也要试一试,她眼睛……眼睛本来就不好,再没了这只手,往后如何过日子?” 黄飞鸿点了点头道:“好,既是如此,我跟你去,或许他们会卖我个面子。” 黄飞鸿在广州地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他作陪,自是好事,不过陈沐已经知道,普鲁士敦到了教堂,自己断然不会吃闭门羹,当即拒绝道。 “我自己去就成,万一红莲有甚么突发状况,需要师兄你在此坐镇……” 常人只是断一根手指,便已经是了不得的大事,红莲断了五根,情势也确实不容乐观,黄飞鸿也就不再坚持。 “后院有一匹搬运药材的老马,你骑着去吧。” 陈沐摇头道:“老马耐力好,但脚力不够快,我跑着去就成!” 黄飞鸿也不再多言,点头道:“好,我让汉森给你带路,他熟门熟路,走小路会快很多。” 黄汉森也爽快,生怕穿戴蓑衣斗笠太浪费时间,冒着雨便领着陈沐跑了起来。 说起来,这黄汉森也着实有些本事,虽然年纪不大,身材又有些痴肥,但跑起来丝毫不输陈沐,无论速度还是耐力,都超乎常人。 陈沐动用阴阳参同玄功,不畏寒暑,气息绵长,黄汉森这小肥仔竟然没有落后太多。 到得石室圣心大教堂,陈沐也无暇瞻仰这座宏伟的大教堂,嘭嘭嘭便拍起门来,差点没将那大门给拍碎了! 黄汉森见得此状,也是一脸的紧张。 广州城虽然藏龙卧虎,法兰西番鬼佬又退了出去,但石室圣心大教堂是法外之地,可从未见过有人敢这么大胆闯进来的。 陈沐的动静实在太大,很快便涌出一队洋人来,用生硬的广州官话,朝陈沐道。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敢冒犯这神圣之地!” 陈沐用法语回应道:“普鲁士敦神甫是我的教父,我有急事要找他。” 陈沐的法语虽然生涩,但无论是口音还是腔调,都非常的纯正,因为与巴蒂斯特夫妇交谈得多了,里头还参杂着巴黎市井的本土气息,那群洋人也没再怀疑。 没过多久,那通报的洋人便返回来,却没有打开教堂的大门,而是领着陈沐绕到了后头的僧舍楼。 普鲁士敦习惯了晚睡,见得陈沐一身雨水,深夜造访,也有些惊讶。 “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上回你偷了我的通行证,惹了*烦,怎么还敢来找我,我可是法兰西人!” 面对普鲁士敦的责问,陈沐也不跟他罗嗦,抓住他的手道:“我的朋友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