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名雒剑河的何胡勇,能够当上刑堂长老,又混迹官场,位至巡防营管带,又岂会没点本事?
所以,听说林福成就住在何胡勇的田庄里养老,也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如今的问题就在于,林福成非但闭门谢客,用何胡勇当挡箭牌,陈沐与何胡勇又不对付,漫说寻求林福成的帮助,能不能见到林福成,还是个问题。
但无论如何,情势已经迫在眉睫,容不得胆怯迟疑,既然有这个方向了,陈沐就必须去尝试,去争取。
如此想着,陈沐便朝孙幼麟道:“叫上芦屋晴子,咱们去走一趟。”
陈沐本想着只身前往,如此才显得谦逊,但最近生出了领事馆前的打杀事件,让何胡勇下不来台,陈沐也担忧何胡勇会对自己不利。
再者,他已经将孙幼麟二人视为心腹,这些事也不消隐瞒他们,况且孙幼麟乃是蔡李佛传人,而蔡李佛宗师陈享七岁开始就追随族叔陈远护练武,陈远护乃是少林俗家弟子,又曾协助林则徐抗击英吉利人,蔡李佛拳又融合了诸多门派的武功精髓,与林福成指不定有着偌大的渊源。
思量再三,陈沐还是决定带着孙幼麟,后者虽然觉得机会渺茫,但到底还是叫上了芦屋晴子,引着陈沐便来到了何胡勇位于郊外的田庄。
莫看这田庄占地广阔,佃户也不少,但却实实在在是何胡勇的私产,偌大的庄园也是有规有矩,后山种竹,前面引水,布局简朴又不失大气,隐约之中有着玄妙格局,想来也是高人指点过的。
虽然已过了秋收,但几个佃农在烟雨中摆弄田地,意境朴素而唯美,仿若一副山水画,让人忍不住心潮荡漾。
步过松软的田埂,陈沐来到了山坡下的一大排草屋前,后头是一栋小小的竹楼,左手边则是一片白墙黑瓦的二层小楼。
这种建筑倒是充满了江南风情,在岭南并不多见,考虑到林福成是广东本土人,又是清修的状态,陈沐便选择了这栋竹楼,而没有到瓦房那边去。
到了竹楼这边一问,才知道竹楼是主人家何胡勇住的,长工只说何胡勇不在家,让陈沐等人赶紧离开。
若非陈沐穿着得体干净,像个富家公子,怕是连这里都进不来,因为他能看得出来,这长工可不是一般人,脖颈的青筋如蚯蚓一般,绝对是练武几十年的老家伙了。
“这里是何管带的私地,外人不得擅闯,你们既然没有何管带的请帖,还是不要到处乱走,若有书信,权可留下,我会代为转交,你们还是尽早离开吧。”
虽说是长工打扮,但此人说话中气十足,不卑不亢,从陈沐等人步入田庄,就已经隐约尾随,警惕性很高。
对付这样的老江湖,陈沐也没有太多经验,倒是孙幼麟开口道:“这位兄台,我是新会京梅蔡李佛的子弟,与何管带颇有渊源,这才登门拜会,既然何管带不在,我们可以在外头候着,绝不会误事的。”
孙幼麟果真是抓准了此人的心理,身为江湖人,凡事都不会做得太尽,广结善缘才是行走江湖的基本原则,那些自恃武功蛮横,四处得罪人的,通常不会有好下场。
孙幼麟将蔡李佛传人的身份抬出来,这人也有些诧异,毕竟蔡李佛刚刚兴起几十年,方兴未艾,正是发扬光大的风靡时期,能得见蔡李佛的真传弟子,也是难得的。
“原来是新会京梅乡来的,也是久仰了,在下邓镇海,也练过几手白鹤拳,听说蔡李佛攻防兼备,歆慕已久,今日也是有缘,不知小兄弟愿不愿意切磋一番?”
这人虽然说得客气,但实际上是想验证孙幼麟的身份,毕竟来陶叨扰的人实在太多,要么来找何胡勇走后门关系,要么想要混进来向林福成拜师,为了得到见面机会,也是各种法子都用上,胡编乱造一个身份也是很稀松寻常的了。
“白鹤拳?”陈沐虽然修炼大洪拳,但对南拳的历史渊源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