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话,若只是寻衅滋事,也不消多说,一棍子全都打散了,跑得慢的就抓紧牢里蹲,你们自己看着办啦!”
四老爷是混迹市井江湖惯熟了的,这接地气的话一说出口,人群当即就安静了下来。
林闻算是民意代表,此时所有人的眸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他也是当仁不让,朝四老爷道:“租界的洋人仗势欺人,到排船寨里作乱,杀人放火,百姓受难,我等是过来请愿抓人的!”
“洋人?”四老爷听得洋人二字,也是头大起来,涉及到洋人的事情,若是措置不当,漫说是他,便是县太爷也是吃不完兜着走的!
早先总理各国事务的衙门,是总理衙门,也叫总署或者译署,管外交、商务和海关,到了后来,连铁路和开矿乃至于枪炮,都归总理衙门管辖。
但凡涉及到外国人的事务,地方上不敢自作主张,通常都会上报到总理衙门,这一来二往,也就拖延下去,很多事情其实都不了了之。
再后来,大清国战败了,被迫开放了广州厦门等五处作为通商口岸,便设置了五口通商大臣,专门管理这些事情。
原本五口通商大臣的驻地就在广州,由两广总督兼任,若是发生在广州地界的事情,也能及时解决。
可到了后来,五口通商大臣移驻上海,改由两江总督兼任,南方的事情就有点使不上力了,更漫提如今的五口通商大臣,已经改成了北洋大臣,就更是顾不上了。
彼时清国的衙门也是腐败到不行,官员们一个个都不清不白,尝有人说,放眼整个清国,最清廉的衙门也就只有海关总税务司了。
按说海关总税务司该是油水最肥的衙门,又怎会是最清廉的衙门?
因为这个衙门实际上由英国人在主持,从此往后,海关其实都是在英法美三国的实际控制之下。
说来也是可悲又可笑,放眼偌大个清国,最清廉的衙门,竟是个洋人控制的衙门,而且这些洋人控制海关,也只是为了攫取财富,与强盗无异。
闲话也休提了,四老爷听说是洋人打死打伤了百姓,百姓要来申诉请愿,要求官府进入租界拿人,顿时就头大了,也不理会这许多,赶忙走进内堂去,与县太爷说了个清楚。
县太爷也是破口大骂:“真真是一群不省事的刁民!早先差点烧了法兰西人的女伯爵号,已经让洋人很不高兴,差点没炮轰县城,如今又来搞这个事!”
二太爷一直没说话,此时只是小声道:“太爷,话也不能这么说,这些个洋人根本就是禽兽不如,他们要祸害百姓,到底是错在他们,百姓也没得选……”
二太爷一看就是书卷气十足,在这县衙里,怕也是受到其他三位的排挤,并无太多话语权,此话一出,县太爷的脸色也很是难看。
说来也怪不得人,就如此时这般,当众驳斥县太爷,这二太爷实在是没有当官的悟性和城府。
县太爷也懒得理会,这人根本就是拿了棒槌当烧火棍,对官场规则一窍不通,只是认死理,哪里跟他计较这许多。
“太爷,目下还要不要让那些苦主进来说事?”三老爷也是没主意的人,不过处事圆滑,适才替四老爷解了围,如今又来给二太爷转移火力。
县太爷也没甚么好脸色,朝二太爷道:“都是洋人的事,进来说了也没用,你敢到租界里抓人?”
县太爷这么一说,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关键时刻,四老爷眼珠子一转,又献上妙计道:“太爷,咱们没这个本事,也只好上报,不过……有个人倒是有胆子有本事的……”
县太爷双眸陡然一亮,盯着四老爷许久,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朝四老爷道:“老四,还是你机灵,还不快去请了管带大人过来!”
他们所想的,自是何胡勇了。
何胡勇身为巡防营管带,乃是地方上的实际掌权者,与洋人交涉这种事,自是要交给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