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声,何胡勇自是能确认他的身份了。
更重要的是,陈沐故意这么一喊,是想让何胡勇知道,我既然清楚你的身份,那么衫子会簿必然已经落入我的手中,这么一来,陈沐就有了价值,不会被何胡勇灭口。
因为何胡勇若是杀了陈沐,就相当于毁掉了获得名册的唯一机会,等于是放走了洪顺堂所有的“余孽”!
他能爬到巡防营管带这个位置,又岂是贸然冲动的傻货,不可能看不出陈沐的价值!
果不其然,陈沐这一声喊出来,骑在马背上的何胡勇陡然一震,整个身子都绷紧起来,朝陈沐指了指道:“给我抓起来!”
陈沐可不是束手就擒的人,既然知道何胡勇不敢轻易杀死自己,陈沐就更不可能罢手!
这些个巡防营的士兵穿着脏兮兮的灰衣,有人挎着弓,有人背着火铳,也有人只是拎着大头棍,都是黑脸膛,仿佛许久未曾洗过脸,唯有一双眼,射出鹰隼一般的眸光来!
陈沐从火堆里抽出两根结实的木柴来,一头仍旧燃着火焰,却也趁手!
“有本事的来!”
陈沐到底是与老道学了这么久,适才在排船上,虽然被围殴了一阵,又被敲了一记,但他并未真心与那些嫖客拼命,此时的情形却是不同的!
这些都是巡防营的兵丁,可不是羸弱的嫖客,而且一个个手里都有兵刃,也都是训练有素的,陈沐明知道落网会是何等结果,自是拼命求脱!
这乱糟糟的场面,突然撞出个年轻人来,陈沐喊出雒剑河之名,也有些没头没脑,唯独何胡勇心头紧张罢了。
这些兵丁见得陈沐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后生仔,手里挥舞两条火棍,哪里会放在心上,只当是螳臂当车罢了。
一名兵丁抽出长刀来,也不敢解鞘,只是带鞘打了出去,想要打落陈沐的火棍。
虽然老道并没有传授刀法,大半时间都在逼着陈沐修炼阴阳参同法,然而当这兵丁甫一出手,陈沐脑子里浮现的竟然全是老道的刀招!
陈沐也不格挡,左手躲开,右手的火头直戳向那兵丁的心窝,本以为兵丁会躲避,连后手招式都想好了。
谁知道就这么看似笨拙的一戳,那兵丁竟是不闪不避,陈沐的火头戳上去,将他的胡须都燎了起来,那人哇哇一叫,便不断抓着自己的脸,想要灭火!
这一招得手也是出乎意料,没想到老道的刀招如此管用!
兵丁涌上来,有人脱了衣服,将那人的头脸都蒙了起来,手忙脚乱的一阵,才将胡子的火头给灭了,然而胡子却已经被燎得卷曲,下巴如同拔不干净毛的鸡屁股!
那人也是勃然大怒,朝同伴咆哮道:“还不抓起来!抓起来!”
众兵丁也不敢再小意,有人撒了捕网,陈沐却仗着身法躲开,凭借着火堆,与这些兵丁周旋,手中火棍不断挥舞,便如双刀之法,众人竟是奈何不得!
何胡勇也是恼怒了,这些士兵可都是巡防营的精锐,若拿不下一个十几岁的后生仔,传出去的话,军中大佬们岂非要当成一桩笑话!
巡防营一直与新营争风吃醋,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他们这些军官早先也只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可眼下时节不同,谁都希望辖区内能闹出一些事来,如此才有立功的机会。
当然了,若是处置不当,也就成了笑料,所以谁都不敢掉以轻心,此时就更是如此了!
何胡勇也没二话,估摸着也是担心陈沐会大肆渲染他的秘密身份,此时跳下马背来,抽出长刀便冲了上来!
何胡勇可不是寻常兵丁,他乃是巡防营管带,秘密身份乃是洪顺堂西阁大爷,武功自是不消说的!
陈沐可不敢跟他硬拼,耍了个虚招,便将手中火棍丢了出去,猛提一口气,阴阳参同法施展开来,沉喝一声,便踢向了那火盆!
他本只是想着踢倒火盆,灭了火堆,趁黑逃走,谁知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