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雨到底没能说出拒绝的话。
她没有问邹宇萧言琛为什么睡不着,只是让他帮忙把萧言琛扶到了客房的床上,她想要走,却被邹宇拦住。
“如果您不在这里,那总裁睡在哪里也没有区别。”
“拜托了许小姐,求您照顾总裁一晚,就这一个晚上。”邹宇道,深深弯下了腰。
“你别这样。”许小雨赶紧扶住他,她受不了这样的大礼,“我留下来就是。”
邹宇仍是弯着腰,等到许小雨同意了才起来。
“谢谢!”
等到邹宇离开,许小雨才慢慢走向床边。
“不——”
睡梦中的人忽然发出呓语,整个人都在发着抖。
“萧言琛!”许小雨叫道,立马上前握住他不停挥舞的手。
“我在这,我在这里!”
她不停安慰,牢牢抓紧他,害怕他把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再次撑开。
听到她的声音,男人反手抓住她,力道之大,仿佛要将许小雨的骨头都捏断。
“别走——别走——”他呼吸急促,眼皮下的眼珠来回剧烈滚动,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掉,惊恐的仿佛随时会坠落深渊。
“不走,不走,我不走。”许小雨说,反握住他的手。
“没事了没事了,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我在这里,我永远都在这陪着你。”
萧言琛没再像之前那么恐惧,他仍闭着双眼,梦靥的余韵还没有消失,他大口大口喘着气,胸口不停起伏。
“别害怕,别怕。”许小雨说,声音在发抖,鼻翼酸涩的不行。
“我给你唱歌好不好?”
舒缓轻柔的小调哼出,男人慢慢变得安静,气息越发平稳,只是大手依旧紧紧握着许小雨,像是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不知道什么样的噩梦能让那个处变不惊的男人怕成这样,他好似成了大海中漂泊无依的孩童,被无穷无尽的恐惧吞没。
她只知道她好难受,被萧敬远扔到水里的时候她都没这么难受过。
这和她想的一点也不一样。
不是说好了,离了婚他光鲜亮丽,回到神坛,在各种女人之间来回纠缠的吗?
为什么会这样?
虚弱的躺在这里,像是一只衣着华丽的却被丢弃的,没人要的小狗。
许小雨不理解,她很想问,可又没有问的资格和身份。
她唯一能帮他的,只有这安安静静的一夜。
许小雨将泪押回去,抽出纸仔仔细细擦拭他额头上的汗珠。
手指掠过他的额头和挺立鼻尖,掌下是他的眼眸和泪痣,这张脸她抚摸过千次万次,爱意只增不减。
“我真是该死。”她喃喃低语,眼中视线模糊。
“你都要订婚了,我还这样对你,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肯定会骂我是小三的。”
她勾了勾嘴角,泪水划过的嘴角勾起浅浅弧度,“可幸运的是,没人会知道。”
就像她藏在心里的喧嚣的爱,只有她自己明白。
擦掉眼泪,她趴在床边,仗着不会有人知道,又点了点萧言琛的鼻尖,男人睡得愈发安稳。
房间只点了一盏暖黄色的灯光,将萧言琛轮廓鲜明的五官增添一抹柔色,熟睡的他看起来格外的乖。
气氛静谧温馨,身边是许小雨最爱最爱的人,她怎么也舍不得移开眼睛。
“你说说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还会受伤?”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把我吓死?我差点以为我手链上有暗器伤到了你,我都想好要自杀谢罪了,你这么金贵,我可赔不起。”
她努了努嘴,有些生气,“你知道我有多少次想揍你吗?”
刚说完,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她又后悔了。
“算了,算了,还是不揍你了,你已经有够可怜的了,我就不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