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尹宁回到宫里时,徐迁和萧飞才知道顾染住进了丞相府,徐迁当即就带着队伍亲自出宫去请了。
管家刘春恭恭敬敬地将徐迁一行人引到正堂里,又是奉茶又是上点心的,徐迁看都没看一眼,急赤白脸地问:“长公主呢?咱家是来请长公主回宫的,你带咱家来这儿做甚?”
刘管家躬身道:“禀徐公公,奴才已经派人去问了,那个宫女西荷说长公主累了一天了,这会儿正睡着呢……要不,奴才给您引路,您亲自去看看?”
徐迁闻言,一屁股坐在了旁边椅子上,端起茶盏,一口气灌下去大半,他憋着一肚子火不知该朝哪发,指着刘管家的鼻子就骂,“你个当管家的好大的胆子,相爷不在家,什么事儿你都敢私自做主啊?长公主说要住下你就安排?你怎么想的?”
刘管家使劲儿低着头,语气很是委屈,“公公莫生气,奴才这不也是没办法吗?先不说长公主和我家相爷的关系,咱就说任长公主去谁府上说要住几日,哪有敢不仔细应着的?”
徐迁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长公主何时歇息的?”
刘管家道:“奴才不知道啊!长公主不许旁人靠近,都是她自己的人在伺候。”
“……”
这一等就是将近两个时辰,徐迁正歪在椅子上打盹儿,萧飞派人来寻他,说宫里出事了,让他赶紧回去,他到底没能见着长公主,留下两个报信儿的小太监,火急火燎地就回宫了。
这会儿天都黑透了,整个帝宫却灯火通明,异常热闹。
皇帝寝殿里,浓郁的药味弥漫不去,徐迁气喘吁吁地问一直守在榻边的萧飞,“发生了何事?”
萧飞沉着脸,眼里冷得能淬冰,“刚入夜,看守皇子所的暗卫就一连杀了几波私闯的死士,甚至还有伙刺客企图冲进紫宸宫……后宫的那些娘娘们也都不省心,有好些个企图趁乱往宫外逃窜。”
徐迁咬牙,“知道是谁干的吗?”
萧飞摇头,“一个活口都没能留下,萧策已经去查了……”
徐迁怒形于色,“呵!咱家看这幕后之人是坐不住了!”他鲜少情绪外露,这会儿没有外人,也懒得再藏,“将那些逃跑的娘娘,连带着她们身边儿的宫人,全都杀了,通通挂在各宫门前示众!”
萧飞示意手下人照办,冷声问,“见到长公主了吗?”
“没见着!”他重重吐了口气,“就是见着也没用,她肯定不会回宫的!没听尹宁说么,她准备重建长公主府了!”
“唉!皇上醒了,整不好还得吐血!”萧飞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
皇上急火攻心,一连三日都没有醒过,徐迁和萧飞天天轮流去丞相府请人,却日日不得见。
顾染倒是说话算话,没将国事落下,但凡是托人递到丞相府的折子她都批了。
夜色沉浓,有黑影突然在西院儿房顶闪过,值守的凉七拔剑就追,二人脚尖轻点,纵身跳上跃下,追逐间翩如鬼魅,悄无声息……
眼看就要追上,那黑影突然猛地回身,负手而立,从牙缝间挤出一个字,“滚”!凉七眨巴眨巴眼睛,应了句“是!”夹着尾巴掉头就跑。
赵长卿见凉七滚远了,轻手轻脚地摸进顾染卧房,借着月色仔细打量着榻上如玉般的美人,她刚洗过的墨发悉数披散在枕边,隐隐散着淡淡的潮气,巴掌大的小脸白得透粉,干干净净的,只有略微上挑的眼尾处有颗极小的泪痣,不贴近了看根本注意不到……
他想凑近些闻闻她身上的味道,顾染忽地睁开双眼,一条白嫩嫩的手臂陡然勾住了他的脖颈,将人拉得更近一些,她亲了亲他的唇,笑得跟个勾人魂魄的妖精。
“阿染……想做什么?”赵长卿面上摆出一副被逼良为娼的样子,一双手却很诚实,顺着她的衣摆慢慢向上探去。
顾染勾唇,“何时回来的?军中的事都处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