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朗星稀。
顾染临窗而坐,抬头瞧着外头的荷池,枯黄的荷花在月亮的映衬下留下一道道残影,倒也是极好的景色。
萧策推了辆木制轮椅,堂而皇之地进了紫宸宫偏殿。
他这次没有磕头也没有请安,而是鼓足勇气直接开了口。
“长公主,秋日夜冷,莫要吹风受了凉。”见她不语,又道,“赵丞相今日怎么不在?”
明知故问!她就不信他堂堂皇城使能不知道赵长卿连夜打马出城了?
顾染智商高,情商也不低,她明显感觉到萧策今日有些反常,心中警铃大作,他该不会是对自己有了旁的不该有的心思吧?还真是麻烦!
顾染不瘟不火地睨了他一眼。
惊得萧策赶紧行礼解释,“臣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长公主的身子。”
顾染端起杯盏,若有所思的浅呷。
“萧城使怎么突然关心起赵长卿了?还在为他伤你兄长一事耿耿于怀?”顾染扯了扯唇,倾城绝艳的面上,浮着冰冷无温的笑容,“就算他不动手,本宫也不会放过萧飞的,你若是心中有恨,大可将这笔账算在本宫头上,千万不要让本宫知道你想伤他……”
萧策周身微凉,立刻跪下道,“微臣不敢!长公主多虑了!”
“事情查得怎么样了?”她轻轻放下杯盏,言语间没有半点多余的情绪。
“回长公主……”萧策犹豫了一下,“皇上确实醒了两次,只是每次持续的时间都不超过一刻钟,便又会昏睡过去。”
萧策偷偷去看顾染的脸色,却见着她丝毫不意外,面上更是平静无波。
顾染点头,她就说萧飞那个死忠粉从来不过问国事,怎么突然跟她发誓请她摄政,还有那个徐迁,皇帝行玺说拿就拿出来给人了,他哪来那么大的狗胆!
顾旭这个老狐狸,还真不是一般的狡猾!
处处试探!处处杀机!
她苦笑两声后便不再细问,好像此事已经无关紧要了。
沉默良久,顾染凝眉,“到底是谁要置本宫于死地?”
萧策抬头,月光倾泻而下,打在顾染毫无血色的脸上,衬得她更加羸弱娇娆,看得他莫名地有些心疼,从第一次见她时,她身上的伤就一直没断过……
顾染极是不悦地瞥他,“没查到?”
“是大公主。”萧策脱口而出。
顾染冷笑,“呵,难得啊!她也学会动脑子了!”片刻后她摇摇头,蹙眉道:“不对,就算是顾明珠开窍了,她常年住在宫中,上哪里找得这些稀奇古怪的毒药?她搞不好是被人利用了!再查!”
“是!”
“明日大公主出嫁,一箱嫁妆都不许她抬出去。”顾染身子后仰靠在软垫上,目色沉凝,“皇后教女无方,永宁宫明日红事白事一起办吧!”
萧策惊颤,片刻后,他颔首道:“臣领命!”
顾染眉眼微合,“本宫累了,你出去吧!”
萧策没再说话,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恋恋不舍地起身离开。
他前脚刚走,郁尘后脚就鼓起勇气直接进来了。
顾染眉梢轻挑,赵长卿竟没带他一起走?胆子还真大,丞相府的人这是把帝宫当成自己家了,任谁都来去自由……
“长公主,这带轮的椅子不好。”郁尘壮着胆子推了几下,“您听,这声音多吵……明日属下给您送辆更好的!”
……
“她不杀袁际中反倒要杀皇后?你确定你没听错?”
尹宁跪在地上语气肯定,“回皇上,奴才没听错,因萧城使查明大公主与皇上中毒一事有关,长公主便对萧城使说,皇后教女无方,永宁宫明日红事白事一起办,萧城使应下了。”
皇上气的边咳边道:“她怎可如此草率?这是怕袁际中不反,替他寻个理由吗?”
萧飞却不以为然,“长公主手中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