玺接过发簪及发簪中卷着的两张小纸条。
他缓缓打开看。
云香解释:“此簪乃家父赠予吾的及笄礼,打碎后,看见家父所留遗言,了解事情始末,才知家父已有预料。”
一张纸条是皇帝给云嵩的密信,让他封锁洪灾消息,不得参与赈灾,且让菓澜布衣全死于洪难。
另一张是云嵩手书,大致内容是,他暗中想办法救济菓澜。
与菓澜县令书信往来中大致猜出帮助菓澜赈灾的富商,可能是宫玺。
当初云嵩给每个家人都送了信物,他不知他的家人有无机会逃出生天。
但愿有人逃过一劫,到时若走投无路,可以去投靠闲亲王。
手书上夸赞闲亲王仁厚,定不会为难蒙冤受难的亲属。
宫玺看完,将证据收入怀中。
他收敛周身戾气,转身,再次背对云香。
云香为取得信任,继续开口。
“王爷,吾是罪臣之女,身份败露,只有死路一条。
吾只想为云家上下上百口冤魂报仇,王爷且放心,你让吾做甚,吾便做甚,绝不会背叛你。
只求让吾亲手宰了狗皇帝。”
她一人手无缚鸡之力,复仇根本不可能。
宫玺是她复仇唯一的希望,她不择手段也定要抓住。
只听宫玺沉声开口:“本王让你去青楼,你可去?”
宫玺松口,她知他要考验她。
对于贞洁之事,云香早已看淡。
别说青楼,只要能报仇,刀山火海她也毫不迟疑。
她想也不想道:“去。”
两人谈完,宫玺回到厢房中。
从怀中取出梅簪。
此簪算是云嵩留给云香的遗物。
这令他想起了被他送给医女的玉佩。
那玉佩也是他母妃留于他的遗物。
上面有他母亲的姓氏,一个“姬”字。
他一闭眼,便看见血肉模糊的母妃,泪流满面对他说。
“玺儿,对不起,母妃以后不能陪你了……”
宫玺猛然睁眼。
看着此簪,许是感同身受,不由动了恻隐之心。
他叫来时年:“将此簪拿去修复。”
时年双手接过,答“是”后转身离屋。
宫玺手底下有不少修复古玩文物的能工巧匠。
此事对他来说十分简单。
次日卯时,宫玺雷打不动地起床练拳。
约辰时,云香至矿洞外空地处向宫玺辞行。
按约定,宫玺今日便要将她送去青楼。
聊了几句,时年便赶来,恭敬递给宫玺。
“王爷,簪子修补好了。”
宫玺背对两人,收拳、闭眼,吐出一口浊气。
随口道:“给她。”
时年侧身递给云香。
“娘子,王爷命人将此簪修补好了,现归还于你。”
梅玉簪断裂处经金环扣住,金环处拉一条金丝,制成梅花枝丫的模样。
与原簪交相辉映,相得益彰。
云香微微颤抖着双手,拿回梅簪。
如视珍宝般仔细摩挲、端详。
她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簪子,想到亲人,眼眶微微湿润。
冷硬的伪装瞬间破防,哽咽行礼:“多谢王爷。”
“啪——”一道重重的关门声忽地响起。
引得云香、时年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