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江月接过食盒但却没有打开,“谢谢福叔,我回去再吃吧。”
定北热情地扑过来绕着她的腿边转圈圈,迟江月弯下腰摸摸它的头。
看着灰白色的定北一张狗脸上的笑模样,她心中还是一痛,战场上那五六个血窟窿好像扎在她心口上,那伤口一直源源不断地往外缓慢的流着血,不曾愈合。
即使在现代与活着的定北重逢,也不能抹去定北死过一次的伤痕。
重新触摸到活着的定北熟悉模样,心口的伤疤又微微发热,再次泛起细密的疼痛来。
“老爷在房里等您呢,说有话和您说,让您早点回去。”福叔弯下腰和她说着。
迟江月听见久违的称呼,手指微微颤抖起来,真的能再次见到爷爷吗?自从爷爷死后,就连梦中都不曾再见过他一面。
他走得那样干净,生前两袖清风,没有留下让后人借以怀念的物件。死后,也走得干脆,没有再出现在生人的梦中。
她回去的步伐越来越急促,到后面几乎是小跑着推开庭院大门,进了院内才换成缓步行走。
离老爷子房门只有两三步的时候,她的步伐变得犹疑,明明很想念爷爷,却不敢推开那扇门,近乡情怯。
她站在门前,定了定心神,深吸一口气,双手用尽推开房间门,“爷爷,我回来了。”
却不见有人回应,只有过堂风将木门吹得乱晃,她撩起衣袍下摆跨过高高的门槛,往里面探头寻找爷爷,嘴里一下下的呼喊着。
却在侧卧的塌上看见双目紧闭,面色安详的老爷子,手掌无力的垂落在床边。身上穿着他最喜欢的墨绿色衣袍。
正是去世那时的模样。
迟江月往后倒退几步,“不,不可能。”
再一次直面自己最亲的人死亡的模样对她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她转头几乎是落荒而逃出了房门,宅子里却转眼之间成了深秋的场景,院子里的老槐树落了满地的枯黄叶子。
明明四下无人,却从宅子的四面八方传来仆人婢子的哭嚎声。
一如老爷子病逝当天将她环绕在其中,密不透风,无法呼吸。
她跪在院子中间,看着那颗大槐树,是爷爷带着年幼的她亲手种下的,无数的相处过往浮现在脑海中,四下突然一静,清风拂过她眼角,带走一丝清泪,像是年长之人的安抚,她手覆上粗糙的树干,“是你吗?爷爷。”
没有回应,只是又一阵轻柔的风在她身边盘旋,随即吹动书房大堂正中的一副书法,上书单字“韧”。
这是爷爷经常教导她的,做人要像竹子一样。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西南北风。
随即眼前的场景突然飞速后退,房子和树都在眼前瓦解成一个个小方块。
她睁眼,是坑洼不平的山洞。
手上暖洋洋的,是银白色的白狼王。
——
此时的地下室内,绑架迟江月的刀疤男,还有同伙的几个肌肉男都被麻绳绑着,一个个蹲在墙角。
花臂男则倒在正中央,浑身上下都是青紫,动都不带动的,一副被折磨的不轻的样子,魏子晋脚踩在他脸上,“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们绑来的人呢?”
“不知道,她跑了。”花臂被他一踢,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里面还有一颗牙齿。
“往哪个方向跑了?你的人不是出去找她了吗?”魏子晋不满意,手一招,几个打手上前,又将他揍得七荤八素。
左脸肿的高高的,说话也有些不清晰,“出去找她的人都没回来了。”
“你派了几个人找她?”听见这句,魏子晋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来。
“十六个。”
旁边的下属一下子没忍住出声:“十六个?对付一个姑娘?”
花臂男眼神幽怨,那能是普通姑娘吗?普通姑娘一个干他们五六个大男人。
还不等他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