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斜插一朵珍珠攒成的簪花，虽然不如当日去见凤烨然时候的华美，却也足够精致典雅。
坐在马车内，她还是在琢磨凤烨然此行的目的。
千猜万猜，然则凤烨然还真是要带她透透气，在朱雀大道上驰行，从繁华闹市穿行而过，停在处玉带桥上，才招呼她下车。
虽然没有人随行，但柴子进早就带着人远远的跟着，生怕自己的皇帝微服出行被人行刺。其实这人哪里需要人保护，到此刻，也是周身警觉，丝毫不放松对自己的照顾。他还是怕自己行刺他哩。
玉带桥上两排凤凰展翅的玉雕，栩栩如生；桥下曾经碧波荡漾的河水，在冰天雪地中也似一块完整的玉石。
苏嫄站在桥上，就仿佛整个凤临都在脚下，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经过的人们脸上都洋溢着对即将到来的新年的寄望，就连苏嫄这等清净心，也受到了那等喜悦的感染。往年入冬过年，她都是在逍遥峰上度过的，显然现今的逍遥峰上，该是没有了等候春节的气氛。
“朕便是出生在这座凤临城。当年的凤临，掌控在国舅爷白明远手中，作威作福横行霸道，就连赋税也比别的地方要高出数倍。朕当年正是因为家中难熬，迫不得已前往募兵处讨生活。朕离开当日，凤临的人啊，是越来越少。”
听着凤烨然口中所说，苏嫄甚至能想到当时凤临的情形，与今日的繁华形成鲜明对比。
心中渐渐涌出一丝悔意，她就不该与这人更多接触。
“你这些话是为何而说？”
凤烨然紧蹙双眉，“为的是什么，你应清楚。我不知那玄天八卦中是否有承载江山的龙脉。然则公主并非狠心之人，我想问的是，你愿意干这等害了苍生的事情么？”
苏嫄良久无言，似是从那人间烟火中脱离而出，站于这玉带桥上，窈窕身姿竟像是要飞天而去。
“我从未想过……将自己的痛苦转嫁于苍生之上。”苏嫄喃喃着。
就如同云冷羿站在高阁之上看长天一色人间烟火，大约就在下一刻，街面上竟然不再喧闹，而是家家户户开始沉静下来，不多时，更有带着饭香的烟气直直的融入暮色下的凤临。苏嫄心中最柔软的一处，忽然彻底被揉碎成泥。
她明白，吃软不吃硬的自己，已经在凤烨然的循循诱导中，与这暮色晚照般，再无抵抗之力。
凤烨然跟着走到她的身旁，“你知晓，若朕猝死，会有何等后果么？”
苏嫄坦诚，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这也是她和白彬无数次讨论过，便是不动其根，只杀凤烨然。若连这件事都被凤烨然避过，她该用何面目去见自己地下亡族。
“天下会立刻陷入群雄争霸的时候！”凤烨然冷哼一声，用斩钉截铁的声音道，就如同割裂苏嫄心中最后一分坚持，狠狠的闯入其中，掀起惊涛骇浪，“大庆至今尔耳十年，虽看似太平盛世，却也有诸多隐患，朕如今亦是在根根拔除，让天下人都在朕的羽翼之下，享受安乐生活。若是朕有分毫闪失，隐匿西南的朝南王、塞外异族都会群起攻之。”
他收了那十足狠意的话，看向沉默不语的苏嫄，“朕不知为何今日十分想与你说清楚。”
苏嫄恍悟，难怪从西南出行的时候，云冷羿柴子进都会那般小心，那里还是朝南王的地界，更显然，凤烨然说这些话就是要打消自己的意志。
她该说些什么呢？
如今的她，比往常要更加矛盾。
她从
不否认自己是个容易心软的人，否则不会那么轻易的就原谅了云冷羿；她更不否认自从决意孤身犯险后，便将自己陷入了坏人难为的境地。
苏嫄若是坏人，早就不顾一切生死相拼的在这玉带桥上博最后的希望，只是那拳头紧紧握住便又缓缓松开，她幽幽叹了口气，眸光之中现出了凄迷之色，“我真宁可自己死在海里。”
她返身上了马车，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