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末的态势。
噩梦。将侵袭了自己十年的噩梦重新讲述一遍,是多么大的心灵创伤。她抚着心口,只觉痛不欲生。
“你可知……”步厉冷冷的说:“若我将你送往朝堂,你便当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苏嫄颓丧坐在地上,默默的点了点头。
她自然是知晓,自己这大元血脉本对凤帝江山毫无威胁,但是那玄天八卦确是对方心中的刺。若是被送去宫里,凤帝一定会使尽手段寻出那玄天八卦。
“而门主你可得黄金万两,享尽荣华富贵。”
泪水无端。
若是他……要自己去死,当真无妨。
步厉缓缓坐回石凳之上,直视着缩于墙角兀自落泪的女子。
忽然他伸手猛然一收,将苏嫄扯至自己面前,强迫其与自己相对。
五年前,也是那双清水一样的眸子,让自己信了她。
也难怪当年她能残存着让自己难以忽视的贵族气质;而今,做了自己五年的侍女却是被消磨殆尽了。
手轻轻的在她面庞上滑过。
“一个前朝公主,我若是不送往朝廷,还能用来做什么?”他轻声说。
可以用来虚荣得势;可以用来结交权贵;可以用来招揽旧部;可以用来称霸武林;可以用来……翻盘江山!
凤帝……凤烨然啊……
他的手一紧,低声道:“也罢,你还留在这里,那么元嫄公主……你有什么要求?”
苏嫄的眼睛圆睁,她是没料到居然是这般温和的问话。
眼泪都来不及擦干,她有些怯怯的问:“是真的么……”
“恩。”
“我……我……”苏嫄挣扎起身,站在步厉面前,眼睛揉的通红。
我想要门主的爱。
想要你的真心。
想要的,从来都只有你。
只是这些,如何都说不出口啊。
她哽咽着说:“奴婢没有别的要求,能待在门主身边就可以了……像以
前一样就行,什么都不用变,什么都不用……”
“嗯,只是这么简单么?”步厉抚着她的面颊,那里一道淡淡的红色伤疤,因着自己给的药已然开始复原。
月华倾泻,披在二人身上。她真的很美,比任何一个他所见过的女人都美。这种含苞待放却又羞怯难当的感觉于任何男人都是种致命的毒药,只是步厉不敢确认,如今她所展现出来的究竟是真是假?
不过其情绪的真假又有何妨?步厉早已知晓她的身份了,如今只是逼其自己说出而已。十年前那么蹊跷的地方捡回这么个不明不白的人,以步厉的才智她怎么会不查?十年,十年时间足以挖出苏嫄所有的身世。
苏嫄默默点头,见他已然转身返回洞中。突然揪住了他的衣袖。
“嗯?”
“这一日被我荒废去了,不知道此番门主的冥心大法,还来得及么?”
自己在泉水之中就已经想过后面所可能承受到的后果,但是为了玄天八卦,已然是无计可施。所以解决了前事后,反倒开始担忧这次来的目的。
步厉说:“离中元还有十日。原也不需泡这般久……”
苏嫄舒了口气。
他豁然停住,转头看她,“只是此事了结后,尚需惩罚你。”
苏嫄堆上笑容,“是!全凭门主做主!”
步厉甚是莫名的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明她那种喜悦是从何而来。
苏嫄趴在泉水之中,似睡非睡。这两日在泉水里似乎都要泡软了自己。
因着无趣,她也曾细细思索过此泉的来历,比若曾经听雷诺然雷堂主提过,很多很多年前,地狱门的祖师爷名为厉天穹,其被自己的爱人所伤,已然是濒临垂死之态,谁知晓却在这崖底发现了两汪泉水,原以为不过是普通的泉。厉天穹只是将其当做解渴之物饮了下去为自己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