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此刻猛然停下。
身子还未停稳便向下坠落,夙白一手急捞,将笙露捞在手旁。
只听见“啊呀”一声,二人在草地上滚做一堆。笙露当时是下意识的闭眼,此刻是下意识的睁眼,下意识睁眼的缘故是,呼吸便在耳畔,吹的自己一阵酥麻,她本想做只小乌龟,先缩了头等那人起来,谁知道维持这姿势良久,也未见他动弹,不由颇为恼怒的睁眼,那容颜胜天的脸便近在咫尺。
笙露惊出了一声冷汗,都来不及去看身周的景象,也未发觉四周已是清明一片。
只怔怔的望着那喘着气的口,吐气如兰,带着水仙花的清幽香以及冰寒。他两眼迷离,不是清醒的状态,额上冒着冷汗,双颊酡红,一副似醉非醉的神情。
糟了,此人不会此刻犯病了吧……
堵上十二分勇气,她的手抵在夙白的心口,触之是一片冰凉,不由微微一怔。
夙白的眸子总算是挣扎出几丝清醒,他看着身子底下的笙露,自嘲的向旁一滚,靠在棵大树上喘气。
为何……那黑蛇之气被抽走了那么多,居然还会泛疼。
他捂着心口,剑痕处还在抽痛,不过疼痛的感觉已是他能忍受的范围之内,所以微微长出一口气,体内冰寒不及往日,想来是那地火丹的作用。
却看笙露爬起,颇为担忧的望着他。他虚弱的微微一笑,发丝凌乱,美人娇弱之态尽现眼底。
忽然,笙露笑的很得意。
风水轮流转,原先担心他,是因为他是二二;如今他是夙白,坏心眼的夙白公子,曾经的妖孽花情美人,还有什么比他在自己眼前娇弱成如此让她得意的。
她微微蹲下,看那张苍白的脸。
他始终闭目,似乎在养精蓄锐,更似乎是陷入了昏迷当中。
总归他痛一阵后定当会醒,笙露如是想。所以
她索性坐下,倚在他身边,左摸摸右掐掐,乘着大好机缘迅速轻薄,借机揩油,找时间调戏。
摸的自己都觉着差不多可以了,这手已经被他的身体捂的冰凉冰凉的。于是窸窸窣窣的在挂在身上的小挂兜里掏着。
小挂兜里装过一只小胖头鹰小小,其余时候大多是无甚作用的。此刻她从中取出只丹朱笔,笔尖温润,凝着颗豆大的朱砂。
这是幼时进晏流的丹房内玩耍,从他房内摸出来的丹砂天元笔,一笔下去永生难消,给画师作画正妙。因为正是个鸡肋法宝,晏流便从未惦记着要回来。
这丹砂给他点在哪里呢……点在眼底来颗美人痣,点在嘴角来颗媒婆痣?然一想起夙白醒来,会如何对待自己,不由得浑身一抖索。
于是窃笑着向他的眉心按去,那眉心处本就有一个花神印记,配上丹砂之后,居然更加水灵。瑞红色的朱砂,珠圆玉润的泛着宝光。
太美了!怎么能作这等为他添砖加瓦之事,好歹也是火上浇油落井下石。
所以手微微一转,便向着他的眼角处画去。
哪里知道就在这刻,夙白忽然呻吟了一声,她的手一哆嗦,朱砂笔生生的从手上脱落下来。
早就醒觉的夙白的心中窃笑,一指微动,那风忽然转向,将那朱砂笔狠狠的砸在了她的腕上,瞬间堪称——落笔生花。
笙露一声啊呀,花容失色,收了丹朱笔,张皇四顾,身周是一处水源,潺潺流水在脚旁掠过,她连忙伏在一旁,将那润白的腕子搁在水中清洗着。
看那花笼裙藏在草间,伏在水旁的身影,夙白似乎忘记了周身清冷的痛感,唇角浮笑,看她在那水间洗着洗着,口中还嘟囔着:“糟了,这东西洗不掉,太可恶了。”
虽瞧不见她的神情,却也能感觉到那股玩灵之气,
倾泻而出,逗的夙白心里极为舒坦。
而她却站起身来,夙白连忙闭眼,眼间流出三寸余光,看花笼裙间的繁花飞鸟在草间穿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