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是焦枯尸体,阵阵恶臭,中人欲呕。
眼前场面太过匪夷所思,直瞧得沈渭心跳如雷,四肢发软。
越行越骇间,又听得一声爆响,如天外雷鸣,激得沈渭一个哆嗦。
他循声望去,只见远处院中下起一阵火雨,再过片刻,又有淡淡惨叫声传来。
沈渭心系孟祯,见有人在那里,顾不得害怕,一口气冲至内院墙边,正巧听见了轩亭的那一声长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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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渭将姓名和来此经过简略说了,又问道:“白发先生,你可瞧见一位身穿红衫的姑娘,约莫我鼻梁来高,头上插着一枚银色珠簪。”
轩亭默忆此人模样,便知是孟祯,又见沈渭如此焦急,一时将二人关系猜到了七七八八,不觉计上心来,问道:“那姑娘是不是孟家小姐?”
沈渭不待他说完,急声道:“对对,正是此人,她在哪儿?”
轩亭心中好笑,脸上却是一副焦急之色:“她被一个大恶人劫走了。”
沈渭惊骇万分,忙道:“她没事吧,莫掌门呢,为什么不把那恶人拦下?”
轩亭叹道:“此人正是青崖派的仇家,不仅劫走了这位姑娘,还杀了庄里的很多人,莫掌门也未能幸免。”
沈渭一路上见庄中惨状,心里虽有准备,但听此噩耗,仍如遭雷击,颤声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轩亭道:“你且往那边看,便知我所言非虚。”
沈渭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便瞧见死在地上的关秦,哆嗦道:“这人怎么没有脑袋?”
轩亭叹道:“他便是青崖派掌门莫无涯,当时为了保护孟家诸人,被那大恶人砍了头。”
沈渭扼腕道:“此人果然作恶多端,连莫掌门也不是其对手,我们恐怕也奈何不了他。”
轩亭道:“这恶人虽然厉害,我却不惧。他毁我双眸,我恨不能将他扒皮抽筋,小兄弟,你可敢随我同去?”
沈渭想到孟祯如花笑靥,胆气陡生,咬牙道:“好,我去!”
“果然是少年英雄。”轩亭笑道,“一言为定,你若助我,我保证将那孟姑娘救出来。”
沈渭见轩亭瘦弱模样,全然不似传闻中那些武林高手,半信半疑道:“此话当真?”
轩亭哈哈一笑道:“童叟无欺!”
当即让沈渭向庄外走去。沈渭熟悉路径,依言前行,轩亭则将手搭在他肩上,从后跟随。
九阳炙神大阵随关秦身死,便即破了。两人一路上畅通无阻,不多时便走出庄门。
沈渭回头望去,但见孟家庄梁柱倾塌,红光冲天,已成一片火海,想到孟祯父母故去,家园焚毁,她该不知如何伤心,不禁感同身受,落下泪来。
沈渭思绪纷纭,默默前行,遥见渡口黑烟滚滚,众船只余火寥寥,无一幸免。
当下讲给轩亭听了。轩亭嘿然笑笑,暗想此举确是那关老儿作风。
两人行到岸边,轩亭俯身掬水清洗创口,饶是早有准备,也痛得他龇牙咧嘴。
沈渭围着渡口巡视一圈,见众船损毁,水上浮满焦黑木片,不禁问道:“白发先生,我们现下去哪?”
轩亭强忍痛楚,缓缓吐出两个字:“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