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开始吟诗:“一棹春风一叶舟,一纶茧缕一轻钩。花满渚,酒满瓯,万顷波中得自由。
看来,老夫离那渔夫梦,也不远咯……就怕,就算是无官,也轻不了啊,身上还得带着一张网。”
载洸则在一旁说道:“中堂大人的我处境,不由得让晚辈想起《屈原既放》的典故来。
屈原既放,游於江潭,行吟泽畔,颜色憔悴,形容枯槁。渔父见而问之曰:‘子非三闾大夫与?何故至於斯!’
屈原曰:‘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是以见放!’”
李鸿章则摸了摸胡子笑道:“王爷过誉了,老夫一直都是个糊涂人,又是个俗人,糊涂人才办成这糊涂事,俗人才享得人间福分。
要是,我大清国称得上屈子这一句‘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人,唯有王爷一人矣。”
载洸也苦笑了一声:“有时候,糊涂点也不是坏事,一滴清水掉进这大染缸里,想要独立清白,又谈何容易。
倒不如想开一些,落个逍遥自在,只要褪去身上的那份偏执,也就没有那么多烦恼跟痛苦了。”
李鸿章叹了一口气说:“王爷,回国的路上,你就一直对合约的事闷闷不乐,始终无法释怀。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咱们大清的根基还在,总会有东山再起的一天的。”
载洸:“我想开了,经历了这么多,我也累了,是时候卸一下身上的重担,放空自己,享受一下人生了。”
李鸿章:“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只要坚守本心,勇往直前,以王爷的智慧,无论是清世还是浊世,王爷都能在其中游刃有余,再造玄黄。”
载洸拍了拍李鸿章的肩膀,笑着说了一句:“我是真的累了……回去之后,我想好好歇一段时间,远离是非。”
李鸿章则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是韬光养晦吧。”他摸着胡子笑了起来。
载洸也只是轻笑了下,不再说话,两人并肩看着海上夕阳,听着渔歌唱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