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却没空注意这几个士兵对自己是何想法,她的注意力都在屋中的那个地洞上了。
偏屋的地洞成方形,洞口挖得很大,看起来黑洞洞的,也不知里面都藏了些什么。
“程姑娘,这边请,小心脚下。”
两人从地洞口下去,说一截斜着向下的楼梯,走上二十多步的时候便到了底。
底下是一条漆黑的甬道,甬道两边站着士兵,甬道中的光亮全靠他们手中举着的火把。
璇玑望过去,甬道两边还有一些挖空了一些屋子,看起来有些像牢房,只不过比牢房大多了。
而这些屋子之中,有一些士兵正在把那些未完成的怪物抬上担架,盖上白布,再搬运出去。
璇玑跟武将军一直走到甬道的尽头,这才看见了白沧。
甬道的尽头是一间开放式的屋子,许是国师平常就在这里炮制那些怪物,所以摆了许多的秘药,还有一些用透明瓶子装着的不知是人还是动物的内脏,白沧正吩咐人把它们搬出去一把火烧了。
“殿下。”武将军道,“程姑娘来了。”
璇玑从白沧的背后看见那些内脏,一时没忍住,掩嘴干呕起来。
白沧回过头,快步走过来,“不是说让你害怕就待在外面吗?你下来干什么?”
他口气微重,但话里都是担忧。
白沧把璇玑半抱进怀中,按着她的头,不让她看到那些。
他的眼神扫过去,示意他们动作快一些。
士兵得令,连忙先用布将那些内脏盖住了,然后再往外抬。
璇玑在他怀中轻微挣了挣,“我没事,就是乍然看到那些,难免会觉得恶心。”
武将军眼观鼻鼻关心,一眼都不乱看,他心道:岂止是恶心,张大人在底下呆了一会儿,到现在还在吐呢。
甬道尽头除了那些秘药和内脏,还有一处可同时容纳上百人的水池,这水池修建在地下,也不知里面注入的是什么水,水的颜色是深绿色,水里还散发着一种肉类腐坏的臭味。
这些怪物在炮制的过程中,是不能见光的,王雄便匆匆让人给国师挖了这个地方。
国师先将人灌入秘药,让人失去意识,然后再泡入池子里,人虽然没了意识,但痛感还在,他们泡在池子中,绿色的水不停的腐蚀他们的身体,他们痛苦不堪,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泡满七天之后,他们会被捞出来,又喂下秘药,然后放在一旁准备好的牢房中,再用土掩埋,埋上七天之后又挖出来,重复喂下秘药,扔进水池中。
不停的重复这个过程,直到他们失去所有痛觉,全然听从国师的哨音控制,才会放他们出去作战,熬过去的,便成了怪物,熬不过去的,便挖出内脏,用来制作秘药。
内脏被抬出去后,白沧才松开手。
璇玑眼尾的余光看向那池绿色的水,兴许是很多男子在水池中撑不过去,池水中还残留着许多残肢飘浮在水上,白沧也没命人打捞,打算直接将这池水填平了。
璇玑没曾发觉自己的身体在轻微发抖,她杀过人,事后也曾害怕过,但没有哪一次,像这样打从心底的恐惧。
马车从刺史府来到民舍的路上,她见到许多的民众,有的是老人杵着拐杖,有的是妻子抱着孩子,有的甚至家人已经死绝了,由亲戚帮忙的,他们都是家人被王雄征走,如今来寻一捧骨灰安葬的。
那些低微的哭声、绝望的呐喊,通通从外面穿过马车,传入到了璇玑的耳朵里。
甜果儿光是听着那些声音,便哭了一路。
白沧命人在停山城外挖了一个大坑,里面焚烧的则是那些尸体,这些人排队出城,为的就是取一捧骨灰回去安葬亲人。
“白沧。”璇玑轻轻的叫着他的名字,“一定要杀了他,不要放过他。”
“好,我答应你。”
午饭他们是在刺史府用的,璇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