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口被她放下来,露出一截脖颈和隐约的酥胸,她妖妖俏俏的靠在门口,嗓音也软得能滴出水来,“我洗好了,水可以倒了。”
护院停留在不远处的一排青竹前,闻言转过身,看见她的那一刻,他侧过了脸,脸色有些不自然。
他走进屋中,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微微侧过身子,好像生怕挨着了她一样。
璇玑看着他的后脑勺,眼中浮现出一抹讥讽。
她没有挪动步子,依然是那个姿势,同他调笑,“你果然是打听过我,连我的母亲是谁都知道,你还有什么好奇的?可以直接问我呀,我定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告诉你,说上一晚都没关系。”
护院道:“没有其他好奇的。”
这是委婉的拒绝了。
璇玑说不清心里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她清浅的笑了一下,走到里间。
护院把浴桶里的水倒掉,然后从屋子里离开,顺手还替她关上了门,全程连一眼都没有多看她。
璇玑躺在床上,手按在枕头下,枕头下放着那把锋利的剪刀。
她静静的等待着,等到了蝉鸣静止,等到了蛙鸣渐低,甚至等到了天光微曦,也无人推她的门。
璇玑慢慢的闭上了眼,“世上竟还有比我还奇怪的人。”
她曾听老宅中的下人议论过她性子奇怪,但如今看来,这个护院要比她奇怪多了。
程家没钱了,他现在不受利益驱使,如果说是因为别的,但他似乎也没有世俗男子的欲望。
孤男寡女,她洗澡的时候,她睡觉的时候,都是很好的机会,他武功高强,她必然反抗不了。
可他什么也没做。
奇怪的人。
“那就放过他好了。”
璇玑想着想着,沉入黑甜的梦乡,手也无意识的从剪刀上松开了。
但她却不知道,她心心念念,捉摸不透的护院此时不在别处,就在她的屋顶之上。
护院在屋顶上坐了一夜,璇玑房中的蜡烛一夜没熄,他是知道的。
天光大亮的时候,他从屋顶上悄无声息的落下,然后看了一眼璇玑紧闭的房门。
天快要亮的时候,她才睡着,一时半会是不会醒了。
护院看了一眼之后,就往厨房去了。
璇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她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然后走到门口,看了原封不动的房门半响。
半响过后,她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然后换了衣裳,走了出去。
护院给她做的饭菜已经冷了,璇玑有些嫌弃,拿着筷子很久都没有动。
她在喊护院给她热菜,以及吃掉冷菜冷饭中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后者。
护院正在收拾老宅里能用的棍棒,但老宅搁置已久,后来请的护院又都是些酒囊饭袋,这些棍棒都被老鼠啃了,也没人打理,他勉强找了一把能用的弓箭,以及一把没有开刃的匕首。
护院拿着弓箭和匕首出来,见璇玑都吃完了,便主动收拾了碗筷,从厨房出来时,看见桌子上多了一个钱袋。
他打开来一看,里面是一些金瓜子,足够请他当护院一年的了。
璇玑的声音从房间中平稳的传出来,“看到钱袋了吧?我说过会付给你钱的,如今说到做到了,拿了钱你就走吧。”
璇玑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屋外的回应。
“果然见钱眼开!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真......”璇玑拉开门,看见屋外的人影时,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珠都不会动了。
护院还在老宅里,就在屋外不远处,他接了点水,正在打磨那把匕首,边上还有一摞他做的箭。
听见璇玑的动静,他转过头,“我只给你当了半个月的护院,那些金子我不能收。”
钱袋还在桌上,口已经被收紧了。
他只看了一眼,并没有动里面的银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