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没办法凭借肉眼分辨克隆生物的。
因为克隆体的发育方式和一般的人类一样, 都是从一个细胞变成胚胎,然后通过母体孕育,诞生到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不同是, 它们最开始的那个“细胞”并不是正常的受.精.卵,而是用技术手段合成的,拥有另一个生命体的全部基因序列的干细胞。
从外观上来看,克隆生物理论上来说和原本的物种不会有任何区别, 一样的外貌, 一样的体温,一样,一样的呼吸, 一样的心跳, 但它们永远无法和原本的“母体”做到完全一致——
这是伦理学上尚且没有突破的壁垒,没有人可以定论克隆人到底是或者不是人类,也正因如此,在现在这样的世界,让克隆人诞生将会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
就像永远不可能融入另一个民族和社会的异乡人一样, 它们永远不可能被人类社会真正接纳,而那样的它们连一个真正属于它们的“家乡”也没有。
那样的存在, 是一种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痛苦吧。
*
它们不该存在。
但……它们真的不存在吗?
我不知道。
*
此刻的我和诸伏景光之间的距离很近,他的臂膀几乎将我整个圈在了身侧,宽大的手掌轻轻按在我的脑后。
他的头微微垂着,我几乎能感觉到他浅浅的呼吸。比起保护的姿态,这更像是一个不太标准的拥抱。
交触的地方,熟悉的温度在我们之间交换着。
熟悉的呼吸,熟悉的心跳,那应该是最能带给我安全感的东西, 可此时此刻,我却有一点茫然了。
——我想我的那种念头实在有点荒谬,可我又害怕到不敢去确认,我怕那是真的,那我该怎么去面对呢?
*
山下的狙.击.手并没有恋战,显然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掩护贝姐离开。
流弹没有伤到人,但是打爆了几个车胎,这就意味着收队回去的路上,有人要挤着拼车了。
枪声停下之后,很久,身边的人依旧没有动静,他维持着像是拥抱的姿势,直到旁边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有人七嘴八舌地在确认现场有没有人受伤。
他的手掌在我后脑的发间轻轻揉了一下,我似乎听到了一声像是叹息的声音,接着,他翻身站了起来,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递到了我的面前。
他问我:老板你还好吗?有哪里受伤或者不舒服吗?
长野山间的天空很干净,像是被水洗过一样,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地发亮,落在他的眼底,泛着浅浅的光。
想了想,我还是把手放进了他的掌心。
我垂下脑袋,避开他的视线,我说我没事。
我说比起我,那边的诸伏警官可能更需要关照一点吧,毕竟刚刚那个人的动作好像还挺粗暴的。
听我这么说,他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看向一边的诸伏高明,却似乎并没有过去的意思。
“说起来也确实,您有受伤吗?如果需要的话,随队有擅长急救的队员,可以帮忙处理伤口——”
诸伏高明沉默了一下,说:没事,不用了。
*
我总觉得这兄弟俩的语气都有点怪怪的是我的错觉吗?
*
现场的队员们清点了一下可以用的车,诸伏景光低头问我要不要先去车里坐,他说这边的车恐怕还得清点一会儿,外面夜风怪凉的,站在这里太久小心感冒。
说话的时候,他的气息靠得很近,这让他此刻的存在感也格外强。
这不是他第一次在这个距离上和我说话了,可我却意外地感觉到了一点不适应。
是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在作祟吗?还是不习惯在这么多人的目光下表现得和另一个人太亲密呢?
我也说不上为什么,我觉得颊边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