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夏安夷神色平静地在脑海中, 自我检讨了一番,以后不要随便发表意见,不要忘乎所以地讨论野史八卦。
尤其是跟当事人相关的八卦。
上课走神的时候一定会被老师点名, 背后八卦别人的时候一定会被正主抓住。
反复将这些话, 深深地印在脑海中后。她镇定地开口, 同对方保持友好的态度:“原来这么早就听见了啊。”
“早上好。”
对方面无表情地提醒:“朝堂散去,已是晌午。”
她点头表示理解, 从善如流地纠正措辞:“中午好。”
虽然先秦时期据说秦国这边风气比较开放, 不像周朝的旧贵族那样礼法森严,从赵姬等人的事就能看出一二。
但是吧,老祖宗本人的性格,应该还是比较端着的那种。
哦不, 是矜贵自持。
应该不至于在她装死过后,继续追问嫪毐床笫间的野史这种话题,只会当作什么都没听到。
嬴政目光复杂, 似乎想表达她的脸皮越来越厚、搞事被抓也越来越放飞了, 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但是砍不到就是砍不到对方。
他索性眼不见为净, 开门见山地问了目前遇到的瓶颈问题:“那火药,可还有改良之法, 你可曾学过?”
虽然有了原料,但他能看出来, 徐福每次的尝试不过是提纯原料,或加大使用量, 并没有得到真正的突破。
而目睹后世一些视频图片,其威力应当远远不止,显然是亟待灵感的突破。
夏安夷眨巴两下眼,诚恳地回答:“我不清楚。”
她除了会写几下化学式, 平时也不会研究如此危险的东西。
嬴政顿了顿,又换了个话题:“郑国渠的开凿需要改变原有的河道,你们后世可有学过,如何改变吗?”
彼时的郑国年纪不大,还未到能扛起修建天下第一渠的时候,尚有些不足。即使能设计出相应的图纸,其中的办法也还没来得及参悟透。
夏安夷默默道:“这个,我也不清楚。”
从前没有掉马的时候,她隔着屏幕望对方的包子脸和豆豆眼,总觉得对方只有一种神情。
那就是面无表情。
但是现在,即便还是那样捉摸不透的神色,她却仿佛能从中看出,对方欲言又止、不满、无语一并夹杂的神色。
汇集起来就是一个意思——你怎么什么都不会?
嬴政抬眼,深呼吸了下,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公输正在设计那风力水车,但发现虽能仿造其外形,却无法随后世那样转动,你可知为何?”
夏安夷顿了下:“其实这个……”
对方听到熟悉的语调,掀了掀眼:“既然什么都不清楚,与其在这里看戏,不如多去复习你们后世的考点。”
她默默把话说完:“其实这个我知道,可能你们咸阳最近风力比较小,风车它动不起来啊。”
风车风车,有风才能转动并推动水流去灌溉,所以发明的最开始多用于江淮一带。
嬴政显然也没想到,是几人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了,反而对方作为咸鱼点了出来。
他微顿了下,想起方才自己轻嘲过的话。
按他向来的性格,从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顿了顿,打算说些什么缓和一二,就当是像压榨蒙恬等人后给的甜枣。
然后听她语气轻松地道:“那我就先去,多写点卷子啦。”
夏安夷打算及时跑路,以免对方继续提问下去。
对方给她的压迫感,不亚于大型模拟考试时,她大眼瞪小眼后,跟监考老师对上视线的那种感觉。
嬴政:“……”
其实对方不是他的手下,他对于她那在后世的“成绩”并不关心。
每次喊她去背考点,纯粹是听到她八卦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