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瞬间的凝滞, 最怕的就是突如其来的安静。
甘罗默默后退一步,没再继续念光幕上的文字。徐福则眼观鼻鼻观心,低头画着有关炼丹炉的改进图。
两人都假装自己不存在。
尤其是甘罗, 话语念到一半后倏地停住。好一会儿后, 他不那么生硬地收尾:“这光幕怎么时而清晰, 时而模糊, 后面的字就看不清楚了……”
另一边的嬴政垂眸,看着笔尖多余的墨。由于动作的停顿,一滴滴地落下,在泛黄的纸上晕染开来。
悬浮在半空的“夏安夷”,眨巴眨巴眼, 硬是不敢动弹。
而她本人隔着屏幕, 都能感受到这窒息的气氛, 不敢和对方对视。
难道说立即老实道歉,说我画的时候不知道是你, 所以那么嚣张?或者说下次画得隐蔽点,尽量不被你发现?
那多不好啊。
顿了顿, 她半晌后,终于憋出句话来:“那个,这笔感觉质量还是不太行啊, 吸墨能力不太行。”
“要不然,你再改良下?”
话音刚落下, 她就自觉说错了话, 这句废话还不如不说。
改良什么毛笔呢,她总觉得按照团子版老祖宗的性格,听到这话后,更乐意把她本人制成笔, 然后悬挂在高高的城墙上。
说不定有条件的话,还邀请来自四海的人,一同观赏个几百年。
嬴政拨弄两下毛笔,放到一边。
他缓缓抬眸,神色冷淡如常。也不知是不是来自后世的光环,原本Q版画风后可爱的团子,看人也有种居高临下的睥睨感。
嬴政以手支颐。
他半边脸庞映在烛光里,摇曳间忽明忽暗着。目光一寸寸往下,盯住悬浮在半空里的“她”:“你对这笔,有意见?”
语气一字一顿,没什么起伏。
看模样问的应该不过笔,而是她对别的什么、是不是有意见。
屏幕这端的夏安夷,莫名感觉周围凉飕飕的。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她”更为明显地抖了下翅膀:“没有啊。”
连着看到她几番显而易见的反应,嬴政知道没有试探套话的必要。就凭对方这掩饰的本事,要是来秦国当细作。
可能比郑国暴露得更快。
他收回了意味深长的视线,基本证实了心中的猜想。
随后专心继续听课,暂时没同她计较,先在心里记上一笔。
当然不是因为心软,而是目测对方得罪的不会只这一点,不如日后再一起算账。
能有什么办法?他都习惯了,砍也砍不到。
对方最好祈祷日后那系统不要升级出,什么别的功能,然后有朝一日、落到他手里,就像那郑国一样。
夏安夷:“??”
这就完了?对方竟然没有拔剑或是阴阳怪气一番,实在不符合她印象中的作风。
片刻之后,她又顿悟了。
一定是她小人之心了,无形间受后面朝代抹黑言论的影响,才认为对方会一言不合拔刀。
老祖宗能有那样的成就,肯定不是心胸狭隘之人啊。看,他多宽容,都没同她计较!
嬴政一边继续听课,一边瞧见悬浮在半空的小人,脸色变幻来变幻去,半是纠结又像是半在强行说服自己。
看样子,演戏装傻也不容易。
但对方自认为天衣无缝,他也懒得去戳破。
【那么分析完之前的练习,我们开个有关长城的头,大家把选修六的课本拿出来。】
【长城作为考点的重要程度,不亚于秦始皇陵,有时会一起出现。】
眼前的光幕淡褪了下,然后转换了内容。
浮现在几人面前的,是自高空俯瞰、一览无余的长城航拍。
只见连绵不绝的山脉,走势上磅礴浩然,隐在朦胧的云雾之下。明黄的城墙和烽火台蜿蜒而走,如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