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杂院也是顶顶有出息的。
没想到何美华争气,竟然过了初选。
陈小娟摇摇头,态度很决定:“我不后悔。我感觉还有很多知识要学,我还没做好考大学的准备。我相信等我学好了,一定能考个好大学。”
她钦佩又羡慕地望着盛景:“小景姐,我要是能考进华清,成你的师妹就好了。”
盛景拍拍她的肩膀:“那你好好努力。”
她正要转头跟李建设说话,就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盛景,陈常凯。”
盛景还没反应过来,陈常凯就先应声了:“立冬哥,快进来。”说着转头看了盛景一眼,“可以吗?”
“当然。”盛景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声音是陶立冬的,赶紧道,“快请进。”
陶立冬走了进来,朝盛景局促地笑了笑:“你好。我听说你们在讨论高考的事,就过来听听。”
“快坐,我们就随便闲聊。”盛景站了起来,“我给你们倒水。”
“不用了。”陈小娟一把拉住盛景,把她又按到了椅子上,“常来常往的,哪那么多讲究?”
“对对,不用客气。”陶立冬忙道。
“你太客气会把我们吓跑的。”陈常凯开玩笑道。
大家都是年轻人,盛景便没坚持,而是看向了陶立冬:“听说你作文写走题了?可惜了。不过没关系,明年再考呗。你底子在那里,明年肯定能考上。”
盛景忙,好久没跟陶立冬面对面碰上了。有时候远远看到个身影,她也不可能盯着人家的丈夫瞧。
这会儿坐在对面,盛景明显发现陶立冬比起当初他回城跟赵盼儿结婚时老了一大截。他本来身量就偏瘦小,这会儿更瘦了,两眼深凹,黑眼圈极重,下颚处有着淡淡的胡茬,笑起来竟然有了鱼尾纹。
最重要的是,他眼里没有了光。
听到盛景安慰的话,他苦笑着摇摇头,眼里满是迷茫:“我常常在想,我是不是没这个命?”
去年高考,他是很有把握的。他后来估了一下分,如果不是赵盼儿难产导致他理化那科只考了二十分钟,只得了十多分,而是按他平时的水平考到八十多分,他的分数就比陈常凯还高。
现在又过了半年,按理说多了半年时间复习,他应该比上次考得更好才对。
可有了孩子,哪能让他有清静的时候?不是哭了就是尿了。好不容易孩子睡着了他可以看会儿书,陈招娣却看不得他坐下,嘴里天天骂他一个大男人在家吃白饭,靠她女儿养,一见他闲下来就使唤他做事,哪怕没家务,也得糊火柴盒。
再加上为了让赵盼儿能睡个好觉,晚上都是他照看孩子,睡眠严重不足,白天孩子睡了他又不能跟着睡,整天昏昏沉沉的,看书的效率不高,现在的他跟半年前比,不光没有长进,反而退步了一些。
这次没考好,除了以上原因,还有心理压力问题。他知道,一旦这次他考不上,他的日子会比以前还要难过。
陈招娣嫌弃他他可以不在乎,可赵盼儿也少了初婚时的温柔体贴,跟他说话经常是不耐烦的语气,眼里偶然也有嫌弃。
他常常会想,如果他不是为了回城而跟赵盼儿结婚,而是呆在乡下复习,乡下的日子虽清苦,但能专心恢复,不受其他事的影响,第一次高考他就能考上。
考上了,他就有锦绣的前程,有心灵契合的伴侣;而不是像这样,被人嫌弃,低人一等。
所以这就是命!
盛景也觉得陶立冬有些倒霉。
她开解道:“这怎么能算命?不过是一些小挫折。你想想那些被下放的专家教授,你想想六十年代初去插队、从而在农村成家的知青,你是不是比别人强多了?别人能在艰苦的环境里好好复习,你为什么不能?这得靠毅力。”
她讲了几个她们这一届的一些知青的例子,其中就包括秦春。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