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德帝左手按住不听使唤发抖的右手, 面色沉沉。
五王爷在一旁小心翼翼吞了吞口水,在那天幕之人说他风流浪荡好色之后,他便对着劳什子天幕痛恨的很。
后来父皇派人硬逼着他读书戒女色, 还在民间散步了那么多天幕不实的谣言,试图让百姓相信天幕是前朝余孽鼓捣出来的阴谋。
在那之后,没有天罚出现,天幕时不时出现说的也是些老掉牙的事情, 无非就是庆德年间的夺嫡之争,可他们这些庶皇子都已经被打发到封地去了,哪还有什么夺嫡之争, 天幕之言已经没从前那么吸引他了。
但今日的天幕……五王爷只觉得头皮发麻, 在上书房读书时他是学过史的,历史上也有过灾害频发的时候, 多是王朝末年,君王失德所致,当然明君在位时, 也不乏会有灾害, 只是依照天幕之人所言, 从庆德二十几年到永丰末年自然灾害好似不是一般的多。
“父皇, 天幕之人既然说这几十年是什么小冰河期的最寒冷时间段,那咱们是不是要预防雪灾,让百姓多备一些御寒的衣物?”
最寒冷阶段的冷能有多冷?
五王爷有些庆幸被父皇传召回京了, 登州不比京师,若真有大灾来临, 旱灾雪灾什么的都还好,他堂堂王爷不至于连取暖饮水都做不到,怕就怕地龙翻身。
京师乃大魏国都, 天子脚下,汇聚龙气,应是这天下最安全的地方。
庆德帝努力平复心情,他这病是不能情绪激动的,虽然天幕之人这次透露的消息极度糟糕,但也算是给他们提了个醒。
天幕上的后世之人只能诉说历史,无法改变历史,所以无论天幕有没有透露,灾害都是会出现的。
“世人都能看得见天幕,便是朝廷不提醒,他们也会做好防寒的准备。”
虽然百姓多数未曾开智,容易人云亦云,容易被牵着鼻子走,但事关生存的时候又会很聪明。
“传钦天监监正,传太子和几个王爷速来大兴宫。”
庆德帝再次后悔之前的急功近利,以至于现在朝堂一团糟,偏他又这副样子。
五王爷若有所思,唇角不经意间勾起,父皇既然担心大魏接下来要面临的灾害,那应该就不会让他在大兴宫充当石像了,朝廷需要人,父皇此时也更需要值得信任的人参与朝政。
人都到齐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这也是自庆德帝那日醒来打发了太子后父子二人第一次见面。
“去年关内道、河南道、山南西道大旱,今年这三地雨水亦不丰,可是又有旱情?”
钦天监监正躬身道:“回禀陛下,河南道与山南西道这两地臣有没有旱情臣说不准,但京师所在的关内道,臣以为一个月内都不会有多少雨水。”
“除了有可能出现的旱情,还应防备蝗灾。”
大旱过后必有蝗灾,这是常识,在场的人都清楚。
太子抿了抿唇,到底是把嗓子眼里的话咽下去了。
七皇子却直接开口问道:“除了旱情呢,今年还有可能出现什么灾情?”
钦天监监正苦笑:“王爷太高看臣等了,臣等也是人,指望臣预测大魏全年的灾情,还不如指望天幕。”
七王爷看向坐在上面的父皇,不过一年半,父皇就已经老成这个样子了,恐怕……活不到七十四岁了吧,天幕的出现倒是让太子占尽了便宜,不过眼下孰胜孰负尚未可知。
“父皇,为了应对大魏接下来可能出现的灾情,为了江山社稷,为了黎明百姓,儿臣请求您把六哥召回京师,以天下为重。”
而不是以太子为重。
太子也向前一步:“儿臣赞同七弟所说,为天下应该把六弟召回。”
只是不知道六弟能不能回得来,这都不用他出手。
父皇只是让人重新统计全国的人口和田地,都还没有推行摊丁入亩政策,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