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仁仲捂着一边肿得老高的脸,脑子转的很快,倏地就明白过来。
恐怕眼前这位趴地上直不起腰的,就是风旭炎常挂在嘴边,栖仙国传闻中天命所归的继承人,黛月公主了。
他心有余悸地思量道:自己刚才有眼不识泰山,差点惹出个大头佛,这嘴巴,该抽!
忙笑嘻嘻地上前,低眉顺目地说道:“公主殿下,我这里有上好的跌打神药,不知道殿下用得着用不着?”
这种跌倒在地、撒泼打滚的伎俩,在黛月这里简直小儿科——怎样跌,那个地方先着地,姿势要怎样扭才显得真实,她几乎研究得透透彻彻,又怎么会受伤?
黛月十分反感巫仁仲这种恃强凌弱、媚上欺下的嘴脸,横眉冷对千夫指地啐了他一口,骂道:“丕,谁要你假惺惺的好,刚才谁在那里大声戳着我的鼻子说我作弊来着?”
巫仁仲正想道歉,不料山谷入口处传来了监考官冷冰冰的声音:“不错,刚才是谁发信号说此处发现徇私舞弊之徒的?”
在场四人大吃一惊,齐齐往入口处望去,见一白衣修士,踏着月色信步而来。
不得了!在黛月出现之前,巫仁仲早已经发出信号,通知监考官赶赴现场。
大家正准备手忙脚乱对犯罪现场毁尸灭迹之际,却发现地上空空如也,连那只呜呜乱叫的神兽朱雀,也不知何时不见了。
那白衣修士顶一副棺材脸,缓步走到巫仁仲面前,问:“是你告发的吧?告发谁?”
巫仁仲一时左右为难,要是告发胡一辉吧,自己这边的人似乎更加严重,万一被他反咬一口??????
于是乎,只能结结巴巴地“我我我”了半天我不出一句话来。
风旭炎见状,忙插口道:“一场误会,一场误会,恐怕是巫兄刚才听到了异响,一时失手误发信号了!”
白衣修士斜了他一眼,仍旧目无表情地说道:“十几道信号接二连三地发出还失手?甭狡辩了,扰乱考场秩序,记过,扣五分!”
说完用手中一根莹润碧绿的棒子往巫仁仲身上啪的一下,利索地插入怀里,随即转身,目不斜视地飘然而去。
大家重重地松了口气,再低头一瞧黛月,只见她仍然保持着坐着的姿势,只是平时坦坦荡荡的飞机场胸部,此刻已经成了波涛汹涌的大海。
一瞬间全明白过来,原来刚才在听到监考官声音传来的那一刻,黛月已经风卷残云般把地上的赃物迅速收了起来。
很多东西来不及放进细缩囊,就胡乱地塞进怀里,一下子把里面填的满满的。
胡一辉等三人晦涩不明的目光在她胸前浏览了一圈,立马不约而同地收了回去,同时各自在心里念叨:“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黛月见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口地十分拘束古怪,又扯火了,正要嚷嚷着要风旭炎扶自己起来,倏地感觉脸上被滴了几滴黏糊糊的液体,用手一摸一闻,居然是又腥又臭的哈喇子,登时胃内一阵翻江倒海,指着巫仁仲大骂道:“你个死人地包天,话都说不利索,哈喇子倒不少,都喷到我脸上来了!”
巫仁仲十分诧异,自己的嘴巴长得虽然不好,但是说话从来没有半点唾沫星子,更别说自己跟黛月离得这么远,便委委屈屈道:“殿下,我没有说话啊!”
黛月:“不是你还有谁?哎呀,又多了几滴!”
她嚷嚷着拿手巾去擦拭,却骇然地发现,那哈喇子越来越多,而且只往她一个人身上喷!
胡一辉噌地一下拔出佩剑,警惕道:“有古怪,不要作声!”
一股冷飕飕的阴风刮过,黛月抬头往自己头顶上方的那棵大树望去,浓密的层层树叶里面,赫然瞪着一双灯笼大小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
她的腿肚子开始抽筋,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太真实了,皇外祖母难道是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