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谁也没有留意到它,因为乌鸦号称“地狱使者”,天生就能往返于地心与地表之间。
中间一处高台,高台乃大自然鬼斧神工之杰作,方不方圆不圆,边边角角凹凸不平,大约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
上面垂手站立了十几只血修罗,看个头大小可以判断,这十几只血修罗均属于高阶半成品。
其中一只手里捧着本册子,正结结巴巴地大声诵读着什么,他每读一句,底下围观的人就骚动一阵,窃窃私语。
它旁边有一辆中型面包车那么大的古代囚车,那车造工粗糙,简简单单四四方方一框架,下面别着四个轮子,材料却是一种徐若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黑色金属。
之所以说是金属,是因为这整辆囚车都闪闪发着一种金属特有的光泽,囚车上每根横梁里衍生出一根铁链,铁链末端是类似凡间监狱里专门用来锁犯人的手铐。
徐若萍局促不安的目光往里一扫,果然发现英子和费浩然就被锁在了囚车里面。
二人神态安然,手里虽然上了手铐,脸上却显得自然而又安详,坐在一旁凝神屏息、闭目打坐,与旁边几个悲悲戚戚的少男少女形成了鲜明的比对。
徐若萍差一点就大叫着冲上去救人,最终却并没有这样做。
她平时虽然个性张扬又爱打抱不平,时不时还热血沸腾地对时下社会上出现的罪恶现象针砭时弊。
但她不傻,热血一经过了头,便会冷静下来思考人生,这种时候,她往往选择一种无奈又逼不得已的处世态度——夹起尾巴做人。
不过这次徐若萍并没有夹起尾巴做人,而是摩拳擦掌准备伺机救人,原因无他,就是身边有胡一辉这尊大能。
她大义凛然地冲出去没几步,中途立马刹车,调转马头屁颠屁颠地往回跑,一把抓住了胡一辉的手腕,二话不说就往前面冲。
手里拽住了一尊大能,仿佛吃了颗定心丸,徐若萍往人堆里左冲又突,硬是迎着攘攘熙熙的人群挤到了里头。
胡一辉一直没有作声,半拖半就地任由她拽着,脸上仍旧是淡漠的表情,心里面却甜滋滋地乐开花。
胡一辉在汗臭,体臭,狐臭的人群里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一下,最后还是皱着眉头捏着鼻子毫不犹豫地跟了进去。
徐若萍寻了处地方落脚,竖起耳朵细心留意旁人的谈话。
一个同样是面黄肌瘦的鸡胸少年,径自摇头叹息一番,道:“唉,这会没法活了,平时都只是十天半月拉走一个两个,这次倒好,车上都点七八个人了,还继续!”
另一个瘦得下巴都能变成锲子戳进地里的少年接道:“可不是吗?以前抓到的人,都是全手全脚地推着囚车往这边送,昨晚倒好,直接往下倒人,要是昨晚那两人修行再弱点,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不死也得摔成残废!”
说话间,那只举着册子的血修罗又再磕磕碰碰地操起了它那种独特的声腺,念经一般大声朗诵着每个人的名字。
它的语调很怪,像那种刚刚学会说话但经常舌头打结,话不太利索的三岁幼童。
它的声音更怪,干瘪苍老,粗粝沙哑,就像电影《哈利波特》里面那个狰狞可怖的伏地魔,每次出场,光声音就能吓尿一群磕着瓜子嚼着爆米花津津有味看电影的吃瓜群众。
一股诡秘的静默弥漫开来,人群不再窃窃私语,大家不约而同屏住呼吸,伸长脖子竖起耳朵听着,那态度比坐等期末考试老师公布成绩时还要虔诚。
徐若萍好不容易憋着性子耐心地听完了这一长窜的名字,才突兀地听到后面坠了一句结语,这句结语憋了好久,才被它喘着大气念了出来:“以下人等,均在此休养生息,听后发落!”
“吁”,人群几乎同时爆发出一阵劫后余生的叹息,那叹息声此起彼伏,激荡在四周大碗似的山崖边上,一声一声,听着有种余音绕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