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这条路没有错。
两人埋头前进,都一言不发,因为这个时候,说话也要耗费力气。
另外一边,经过了二十天的颠簸,冥熙跃终于带着冥非墨的尸体,回到了京城。
贺州是冰天雪地,可是京城已经到了初春。
皇帝身着单薄的中衣,在看见冥非墨棺椁的时候,一口血生生喷出,他站在那里,面容扭曲苍老,整个人都瞬间老了十岁左右。
太子冥冽痕不住的大哭,他跪在地上,哭天抢地,“老三啊,你怎么就抛下哥哥和父皇走了?你让父皇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老太后站在一边,双眸含泪,颤巍巍的身体,似乎随时都要倒下。
德妃双目红肿,她上前看着太后,屈膝跪下,还没有说话,眼泪已经扑簌簌落下。
“老祖宗……”她哽咽着,说不出话。
“这是怎么了?我的水水怎么了?我的墨儿怎么了?”老太后大叫着,哭了起来。
旁边人跟着一起哭泣,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现场愁云惨雾。
因为路上耽搁多日,尸身已经腐臭。再加上提前多日,消息就已经传回。所以冥非墨的身体,在运回京城的当日,下葬皇陵。
皇帝追封冥非墨为平孝安王,因为冥非墨没有子嗣,所以谥号冥安王。
将国姓冠在冥非墨的谥号前面,也可见皇帝对其的重视程度。
只是逝者已逝,再多的赞誉,显然已无用。
呆在长秋宫的殿内,皇帝神色寂寥。
太子才庸,偏偏贪图享乐。
老三才高八斗,偏偏心术不正,现在落的个客死异乡的下场。
老四,老四着实是所有皇子中,最适合做皇帝的一个。
可是偏偏,他跟三圣门
有着莫须有的关系,而且现在,他下落不明。
说不定老三的死,就跟他有极大的关系。
皇帝坐在那里,面色蜡黄,他已经病入膏肓,自己都能闻见,自己身上的腐臭。
他时日无多了……
可是他的几个孩子……
想起这些,皇帝潸然泪下。
老五早夭,现在身边,他唯一能够依靠的,也就是老六了。
还有他的小七,年仅八岁的小皇子。
若是太子登基,他担心冥冽痕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小七冥非澜。
想到这里,他招呼李公公,去传了七皇子。
小七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根风车,风车转悠,他发出清脆的笑声,白皙的脸上,笑容纯净。
看见皇帝站在那里,狗搂着背,冥冽澜欢呼起来,“父皇——”
皇帝弯腰,想要抱起冥冽澜,可是失败了。
现在他的身体,拿笔都困难,别说抱孩子了。
“澜澜,你手中的风车,是谁给你的?”皇帝开心的逗着孩子。
这个孩子,生母是个宫女,一出生生母就死了,现在由德妃照看。
冥冽澜吹着风车,回答的漫不经心,“六哥,是六哥亲手做给我的,六哥可好了,父皇你能让澜澜住进六哥的皇子府吗?澜澜不想跟六哥分开!”
冥冽澜笑着,天真烂漫的神色,仿佛皇帝心中,盛放的一颗曼陀罗,带着致命的瘾,生根发芽,蔓延到五脏六腑。
皇帝拥住了冥冽澜,“好,父皇死后,就由你六哥照顾你!”
“父皇,什么是死?我不想要父皇死,也不想要三哥死!”冥冽澜抬起头,天真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皇帝苦涩一笑,“澜澜这些年,被德妃保护的很好!”
确实很好,不然一个八岁的孩子,不可能如此天真烂漫,生活的无忧无虑。
他是在皇家,不是在普通的百姓家里。
在皇家,这种天真烂漫,就是一种致命的缺陷。
皇帝仰头,眸中已经有了泪光。这些年,他实在太过相信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