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隐隐见到他的状态不好,却偏偏还能出现在这里。
众臣被他折磨了一辈子,老了老了,还要被他折磨,所以他到底挂不挂,挂期是何期啊!
太后党的人当然希望他再多活几年,袭世子妃的孩子马上就要就位了,若是一个男孩,直接立为太子,到时候袭红蕊大权在握,名分又定,天王老子来了也翻不了盘。
而旧党当然希望他能速嘎,打袭红蕊一个措手不及,如此一来,操作得宜的话,极大可能上位一个成年世子,退一万步讲,就算袭红蕊暂时赢了,他们还有一张底牌,残疾的瑞王世子摄政。
但崇文帝就这么出现了,说好也行,说不好也行。
这世间最大的烦恼,就是人永远无法预测未来,等着一个要死不死的老皇帝咽气,真是太折磨人了。
底下的人觉得是一种折磨,上首的崇文帝又何尝不是。
众人异常露骨的探究目光,即使隔着帘幕也完全阻挡不住,像是一柄柄钢刀直刺而来。
崇文帝沉重喘息着,用自己尚还能动的一只手,用力握住另一只手,让它不要颤抖。
如今他的好臣子们,终于不用再压抑自己了,可以直白地将审视的目光摆在台面上来。
一生顺遂,众星捧月,无人不从的老皇帝,终于感受到那种如置狼群的恐惧感。
就在他呼吸越来越急促时,袭红蕊握住他的手,于是一切便都消失了。
崇文帝转头看向袭红蕊微笑的脸,一颗心缓缓放下。
他现在越发觉得,他的小妻子,或许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
袭红蕊像是一个救世神一样,完美撑过他最艰难的时期。
曾经高高在上的皇帝,已经失去他的权威,但他的皇后没有。
像是一个完美的接力,渡过了这个权力中空期,没有给任何人机会。
袭红蕊从容的大宴群臣,尤其是过去一年帮他做了许多事的,毫不犹豫施以偏爱和关怀,以瑞王府为最。
她的喜悦是如此溢于言表,一举一动是如此自信,以至于所有人都猜不到,老皇帝的倒计时还剩两年。
其实从纯身体状况来看,袭红蕊觉得他恢复的这么好,应该不至于在两年内身体状况瞬间崩塌。
但自男女主精准生娃的事发生后,她就不敢拿这种东西赌了。
所以其实只要过了今年,就算她妹妹还能生,袭红蕊也要掂量掂量,要不要卡着临界点立太子。
毕竟老皇帝死后,立个四五岁的孩子都够吃力的,又怎么可能立一个刚出生的吃奶婴儿。
现在老天垂怜,十月怀胎后,她依然有一年多的反应时间。
这种情势对于她来说,简直太妙了。
所以袭红蕊毫不犹豫又用这种若有似无,若隐若现的不确定感,压迫得群臣进退两难,既放不下眼前利,又舍不得冒风险。
踌躇间,连逼着她立储的声音都熄火了,一步退,步步退,既然做不出壮士断腕的勇气,那就等着看,老天爷到底给她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吧,哈哈哈!
……
孩子长进肚子里,这件事也没办法催,只能等待自然而然的瓜熟蒂落。
袭红蕊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修运河上面。
从无到有开运河这种大工程,劳民伤财程度和战争有的一拼,自然要谨慎应对,她的孩子降生后得是一个喜报。
为了好好养胎,袭绿烟也把一切东西都推掉了,像是一个蜗牛一样缩在自己的院子里,连门都不出。
只是日子过得实在无聊,她便开始写一些东西,腊梅好奇地看着她:“世子妃,你在写什么啊?”
袭绿烟抬头,微微一笑:“我在写《算经注解》,市面上的《算经》只写答案,却不写思考过程,所以我想写一本带思考过程的,到二嫂那出版。”
“以前一知半解,害怕误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