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善柔问刘秀关于王占魁的事情,刘秀低头说道:“佩玉说的丝毫没错,只不过钱财这种东西,最后都落在妈妈们手里,我们只是赚钱的工具,我也只是给王占魁解闷暖床的玩具,逢场作戏,哄他开心,他当了几个月的新姑爷。”
“今天开春,他说老家有亲人去世,他向国子监告假,回山西老家奔丧,我们再也没见过,直到他昨晚来找佩玉伴宿,我才知道他回来了,佩玉长得比我漂亮,欢场上喜新厌旧是常有的事情,所以我没在意此事,觉得无足轻重,就没告诉你。”
说曹操曹操到,王占魁来了,国子监的监生统一服装,都穿着圆领玉色襕衫,头戴黑色四方平定巾,儒雅得体。
王占魁行礼,“学生王占魁来此,不知大人所为何事?”
依然是魏崔城出面审问男嫌犯,陆善柔在屏风后“垂帘听政”。
有了方才审问金公子的经验,魏崔城驾轻就熟 ,问:“姓名?年龄?家在何处?”
王占魁很听话,再次自报家门,说道:“学生王占魁,二十一岁,山西人,家在山西,学生是个秀才,捐了贡生,目前在国子监读书,也住在国子监 。”
魏崔城说道:“你把前晚来到芳草院到离开这里干了些什么,都交代清楚。”
“是,大人 。”王占魁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说的内容和佩玉交代的大差不差。
“……我因赶着回国子监上早课,就早早起来,去外头车马行雇了一辆马车,之后上了一天课,晚课背书后就洗洗睡了,然后今早被衙役们叫醒,带到这里。大人,您看学生交代的够不够?若有其他问题,请大人尽管问,学生知无不言 。”
王占魁是秀才,按照大明律法,见官免跪,在被革去功名前不能对他用刑。即使不配合,魏崔城也不能打他。但他什么都说了也没用——一个新线索都没有。
魏崔城摆摆手:“你下去休息,国子监那边已经打了招呼,你今天不用上学了。”
“是。”王占魁告辞。
屏风里,陆善柔展开一张纸,魏崔城得到提示,说道:“且慢。”
王占魁说道:“大人请讲。”
魏崔城问道:“你为何不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带你来这么做什么?”有点太乖了吧!
王占魁说道:“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学生商户出身,家里没有当官的,一个小贡生在遍地权贵的京城有钱无权,自是要小心谨慎,不该问的不问,唯恐惹祸上身。”王占魁是家族转换门庭的希望。
魏崔城问 :“你认识李阁老的儿子李兆先吗 ?”
王占魁顿首答道:“学生认识李公子,因为李公子也是国子监监生,当朝内阁大学士李东阳之子,监内无人不识。但学生乃无名之辈,李公子肯定不认识学生,李公子办的宴会文会,学生从未收到过请帖,除了都在国子监上学,学生与李公子并无交往 。”
李兆先出身名门,是有真本事的,二十出头就考中了举人,是个才子,靠着父亲李阁老的恩荫入了国子监。如果他活着,考中进士是迟早的事。京城高官子弟的科举起/点,是山西土豪家族望尘莫及的。
魏崔城问:“以你所知,什么人和李公子有仇怨?”
王占魁想了想 ,说道:“李阁老与外戚们不和,听说张皇后把母亲昌国太夫人金氏接到宫里居住,住下就不走了,据说一应待遇都按照太后来的——是据说,是不是真的学生不知,不敢传谣。后来李阁老上奏本说与礼不合,要金氏搬出去。金家怨李阁老多事,两家结了怨恨,金家的人见了李公子都没好脸色。”
当今圣上是弘治皇帝,六宫无妃,只有一个张皇后,只爱一个女人,把皇后宠到心尖上,皇后的父亲昌国公死后,就把母亲金氏接到宫里奉养。此举不符礼制,但弘治帝不想让皇后伤心,就默认了此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