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
固定头部要用颅骨夾,这会很疼。
感受到她的手有些发抖,他知道她并不是害怕,而是在难过。
“小软,当我是一个普通病人,不要紧张。”
他的话像是镇定剂。
给了她许多力量。
她深深呼吸着,不再犹豫,开始手上的工作。
可越是用力在他头上固定着仪器,他越是一声也没有吭,开颅手术前最痛苦的就是这一步,他刚刚头疼病又发作了,她难以想象他此刻究竟忍受着多么大的痛苦...
看着他隐忍的紧闭着双眼,她狠着心加快了速度。
终于固定完成,她后背上的汗已经沾湿了衣衫。
“汪澈,好好睡一觉,我会一直在的。”
说完,不等汪澈回答,她已经拿过麻药推了进去。
这种情况,他多清醒一秒,就多一秒的痛苦。
开颅手术十分复杂,不容许出一点错。
好在她伤了的是左手,佩戴好她做的玉脂假指,因为时间还不够,假指还没有完全做好,这场手术不能出一点错,她咬紧牙关,直接将假指上的钢构摁进了手背的肉里。
几声痛哼后,她动了动手指,算不上灵活,但基本的拿握没有问题。
手术开始。
她忍着痛,十分小心翼翼的做好每一步。
....
六小时后,那张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纸条终于被她拿了出来。
她将纸条放在一边,观察着汪澈大脑里的情况。
那缺失的脑叶处,看的她的心狠狠被揪起。
她仰着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确信眼里不会流出任何液体,低下头忙碌着缝合。
再次抬起头,地下室的窗户已经透进阵阵光亮了。
她拿着那张纸条,走到了窗边。
她摊开,那纸条除了质地非常特殊外,竟然什么都没有写。
这是什么意思?
她反复看了看,除了被血染成红色的一小块纸,她没看到任何字。
这到底是失误还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她的心瞬间就像被一层又一层的乌云遮住了,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当时给汪澈做手术的那几个医生,她要找到。
也许找到了他们,这个谜底才会打开。
她将纸条小心的收好,连续这么久的手术时间,她早已有些体力不支,汪澈还要一周的时间才能醒过来,索性,她直接躺在了汪澈一旁的病床上。
看着汪澈憔悴的脸庞,她憋在眼眶里的那些泪一瞬间闯了出来。
这些苦,他原本是不用吃的。
....
闹钟没有响,她也没有一点睡意。
恢复了些体力后,她将汪澈推出了手术室,送进了无菌病房。
再出去时,天已经大亮了。
她脱掉了一身被汗水湿透的手术服,坐在地上点了根烟。
直到,她的身上多了些重量,感受到背上多了件衣服,她才恍惚的抬起头看,小七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姑奶奶...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好不好?我帮你分担一点行吗?你看看你的脸色,哪里有一点正常人该有的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