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敬明充耳未闻,鼻子里冷哼一声,依旧握着老妻的手,自始至终都背对着陆时晏,连个眼风也没给他。在薛敏的不断示意下,终是回头,张嘴就是能噎死人的话:“你别叫我爸,你是我爸!你这会儿来做什么?回去吧,等我们死了再来不迟!”
薛敏闻言,被气了个倒仰,胸口剧烈起伏着,努力瞪大眼睛盯着陆敬明,挣扎着就要起身。见她这样,陆敬明妥协,收了收情绪,但依旧没有正眼看陆时晏。
见这头倔老牛一出手就搞砸事情,薛敏无奈只能自己上,靠在陆敬明调整好角度的靠垫上,费力地扯了扯嘴角:“晏儿,你回来了?吃早餐了吗?”
陆时晏烦她现在这副病恹恹的样子,她不是最生龙活虎的吗?现在这样给谁看?
别过脸去一言不发,嘴里嘟囔了句啥谁也没听清,薛敏没心没肺,依旧扯着嘴角笑吟吟地看着他:“妈没事,就是那天不小心吓到了,你别担心,不忙的时候…就回来。”
看着陆时晏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儿,陆敬明又爆发了:“挂个脸子给谁看?我可没有你妈的好脾气,不想回来就滚!为了个女人,三年了,你还要把我们当仇人多久?愚不可及!”
陆时晏怒极反笑,呛了一句:“你当我想来?”
父子俩过招,刀刀见血。薛敏捂住心口,无声流泪,陆敬明见此,不再搭理陆时晏,手忙脚乱地给薛敏擦眼泪,轻声哄着:“怪我,怪我,你别生气,快别哭了。”神态语气一秒切换。
陆时晏看着眼前这一幕,舌头顶腮侧了侧头,讥讽道:“很恩爱是吧!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这句念得对吗!”
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调调,陆敬明压下怒火,平静地吐出一个字:“滚!”
陆时晏置若罔闻,临出门时又看了眼靠卧在床头的薛敏,正巧和薛敏投在他身上的视线撞个满当,那眼神里浓浓的爱意裹挟着几屡伤感,薛敏依旧浅浅笑着,这是她的招牌动作,陪伴了他从小到大二十五年,直到三年前……
看着又丢给她一个背影的陆时晏,黄姨似是习惯了,摇摇头继续手里的活。
单看陆敬明,儒雅了一辈子,少年夫妻,出了名的宠妻爱子。陆时晏单独拎出来,更是内在外在挑不出毛病,虽身在豪门,全然没有那些纨绔们的恶习。就这样的两个人,生生撕破了脸,父亲不像父亲,儿子不像儿子,怎不叫人唏嘘?
前后半个小时不到,妙田一杯茶还没喝完,又原路返回在了高速路上,看着浑身低气压的陆时晏,妙田自觉地闭上了嘴。
“去钢哥那儿。”陆时晏面无表情的开口。
妙田迅速切换路线,一路畅通无阻,很快‘东方钢’三个字出现在眼前,进去的时候,拳馆里人还不少,壮老板看见妙田他们,跟身边的人打了声招呼,跑了过来。
“钢哥!”妙田礼貌问好。
“怎么这个点来了?安子呢,怎么没一块儿过来?”熟稔地拍了拍妙田肩膀,钢哥一口气问完。
妙田笑笑不说话,钢哥见此也爽朗大笑:“懂了,我不问了。”
忽然,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看到来电名字时,妙田下意识地看向已经和钢哥走远的陆时晏……
“喂!敏姨。”
电话里说了些什么不知道,妙田一连答了几个‘好’字,便挂断了。
等他到训练室的时候,陆时晏已经和钢哥练上了,拳拳到肉,半点不留情,妙田知道陆时晏心情不好,可钢哥不知道啊,几十个回合下来,钢哥气急败坏地跳出场子,喘着粗气还不忘指着陆时晏狂喷:“阿…晏,你小子吃错…药了?你好好…看看我是谁?我是你哥…们儿,不是你仇…人?你…你要打死我吗?”
仇人?又是这个字眼,陆敬明的话瞬间蹦到眼前,呵,我把你们当家人的时候,你们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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