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外屋火光冲天。
阿来听着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哑奴泼水灭火的声响。
他警觉的看向一侧的文宣。
此刻身侧的文宣早已不见了踪迹。
他无暇思索赤着脚来到屋外。
此刻的正堂道观已是火光冲天。
这一刻道堂已被烧得面目全非。
火蛇包裹着周身火海的道观,不让旁人踏前一步。
哑奴们将能救火的器皿,系数拿在手中,奋力的救火。
面对熯天炽地的大火,庭院又人数无几,几番折腾下来火势却没小半分。
阿来在哑奴中间寻觅到文宣的身影。
却见文宣提着一个木桶,正跌跌撞撞的向火势汹涌的道堂跑去。
火势太大,人根本就不能与之抗衡。
却是文宣仍旧提着木桶想要搏一搏。
待文宣将提桶之内的水泼向汹汹的烈火,却未察觉他的头上有一根已经烧的断裂的房柱。
只听轰隆一声闷响。
断裂的房柱将文宣围入了火蛇之中。
阿来看着深陷火海的文宣,自是心中担心十分。
也是顾不上其他,便是赤着脚急匆匆的向文宣奔去。
断裂的房柱将文宣压在其下,火势顺着东风一点点向外扩散。
虽是哑奴们奋力的扑火,却亦是徒劳无功。
一旁的老翁则是一脸痛心疾首的看着即将要烧为灰烬的道堂。
这是他多年的成果阿。
顷刻间便要化为乌有。
他一双老气横秋的双手痛心的捶打着胸口。
一旁的蓉葵看着如此模样的老翁,自是上前竭力阻止。
阿来,来到火蛇横飞的道堂前,每一次他欲上前解救文宣,亦是被无情的火蛇驱赶。
四散开的火焰开始点燃,文宣的衣衫。
因为火蛇的灼伤,文宣的发出咿咿呀呀痛苦的哀嚎之声。
阿来看着脚底烧的通红的木炭,又急切的望着火海之中马上就要丧命文宣。
他再也顾不上其他,踩着火炭踏入火海之中。
他浑身亦是被火焰烧的发黑,脚底已经被灼热的火炭灼伤,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味道。
他用着血肉的双手抬起压在文宣身上正烧着灼热的房柱。
“你走吧。莫被连累了。”文宣细小微弱的声音,几乎要淹没在这片火海之中。
阿来一双手已被火焰灼的发黑。
为何对他好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收留自己,待自己如亲人的满寨子老少皆损命在瘟疫之中。
在庭院之内,给予自己体面的文宣,如今又要葬身火海。
当真自己就是孤寡之命?
若是命,他宁可不信命。
若是天定命。
他便要翻了这天。
阿来越想越懊恼,眉心那抹诡异符咒,又在忽隐忽现。
不知是不是因身在火海之中的原因,他觉得自己的眉心异常的发烫。
似乎又一个东西要冲他脑子里钻出来一般。
阿来用尽全力欲要抬起断裂的坍塌的房柱。
却也是徒劳。
要知断裂的房柱当时是十几个哑奴,费劲全力方才从南上之上运抵回来。
如今他不过一阶布衣小和尚,哪里来的能力,能搬动如此重的方柱。
阿来看着方柱之下,已经奄奄一息的文宣。
顿时间便湿了眼眶。
他这一刻真的恨急了自己。
如不是自己的孤寡命格连累文宣,
文宣亦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他跪在灼热的火炭之上,膝下已经感觉不到灼痛之感。
一颗不争气的泪水,顺着阿来地脸颊滑落,最终落在灼热的木炭之上,瞬息间便被碳化,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阿来不信命,他不信人天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