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念惊讶地看向床上的男人，却见男人依然是闭着眼睛，并没有要清醒过来的痕迹。
用另一只手轻轻把男人的手拿开，估计他都不知道在他旁边的是谁呢？就说别走。何念不禁腹诽，接着又想到或许他是梦到了谁。
在何念转身准备走的时候，接着又听到身后男人的声音，“阿念，别走。”
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却显得无比清晰。
何念的心突然像被什么扎了一下，细细密密的痛真实地传来，心口好像被什么压着，呼吸都变得困难，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来，泪水差点从眼眶涌出来。
在早上阳光的照耀下醒来，陆斯年从床上坐起来，用手轻轻拍了一下头让自己更清醒。全身上下好像轻盈了许多，再不像昨晚的昏昏沉沉。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这让陆斯年有点恍惚，昨晚昏沉不清醒间，好像依稀记得有人在叫他。
看来是烧得太严重，出现幻觉了。陆斯年不禁自嘲。不对，突然看到房间桌子上的药，陆斯年下床走到桌子上拿着药仔细看。
正在这时，房间门被打开，陆斯年朝门口看去。
何念没想到推开房门就看到陆斯年已经起来了，“正好你醒了，快来吃点早餐吧。”扬了扬提在手里小米粥，何念走到桌旁，把粥拿出来。
“昨晚。。”陆斯年现在已经确定了昨晚不是幻觉，确实是她。
“昨晚你发烧了不知道？”何念见陆斯年还在一旁怔怔站着，手里拿着药，“正好，这个药今天还要继续吃，对了，你量一下体温看还有没有在烧。”
陆斯年把手里的药放下，“嗯，已经好多了，昨晚谢谢你。”
“你快吃东西吧，昨晚就没吃了。”何念道。
“嗯。”陆斯年坐下，喝着何念带回来的小米粥，温热的粥从喉咙再到胃里，整个胃都变得暖了起来，食欲好似一下子恢复了过来。
“你吃着，我先回房间休息一会儿，有事叫我。”何念跟陆斯年说了一声，就回了自己房间。
昨晚确实整夜都没怎么睡，陆斯年烧得神志不清，吃了药之后也没有马上退烧，何念想着天亮再不退烧就把他送去医院，好在快天亮的时候他终于退烧了。
守了差不多一夜，何念此时眼睛是很困的，可是躺在床上，思绪却很清醒。昨晚她去开药，跟药店的药师说了陆斯年的症状，她还清楚记得药师告诉她，是因为本来就有点感冒，加上缺氧引起的头痛发烧。
缺氧，他们在山上的氧气瓶。
何念的心变得很乱，其实不是没有感觉到陆斯年近来态度的变化。特别是来了Y省，在K市的时候他说是因为工作过来的，可他也仅仅是第一天的时候出去开会算是工作，后面每天都是陪着她们到处采风。
前面何念还可以当没有发现，但是昨晚。。。
可是，这有什么用呢？
一股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以前她暗恋他时，目光时刻尾随着他。看他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青春飞扬，看他在迎新晚会上侃侃而谈，自信发光，看他在领奖台上微笑，云淡风轻。满心满眼都是他。后来结婚，虽说是联姻，但她心里是暗喜的，一度感谢老天厚待于她，对婚姻对未来满怀憧憬。
可是啊，可是后来，不过是凄惨收场狼狈逃走罢了。
何念想，那时候的何念已经死了吧，在一个个无望的夜晚，在以为看到希望，却接着落入更深的深渊时，在三年前，不，应该是四年前了，他们离婚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吧。
他现在又是干什么呢？对她可笑的怜悯还是什么？或者也如四年前一样，给了她希望，却又亲手把她推入深渊？
可她已经不是她了，不是那个单纯懵懂，爱是一切的她了。她也不会再给机会让他伤害自己。
最终还是生理上的困站了上风，何念思绪渐渐飘远模糊，最终沉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