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死了?那为什么你大哥好像很紧张,不想提这件事的样子?”我奇怪地问。
“嗨。”金姑姑摆了摆手说:“这事咋说呢,就……大概就是觉得,当着外面的人不好讲吧。”
“有什么不好讲的?如果只是跳大神的话,大大方方说出来就好了,算卦都信了,跳大神就不信?”我质疑道。
金姑姑嘴一撇,又夹了一口菜。
见我们没怎么动筷,她就招呼着说:“你们吃呀,是不是农村东西不合你们口味呀?也是,你们城里人吃东西讲究,尤其是你,看你穿得这么好,还这么漂亮,肯定平时都吃饭店的吧?”
金姑姑笑嘻嘻地望着沈佳音,眼里好像都在发光。
沈佳音连忙摇头说:“没有,我只是不太饿,而且我们的朋友失踪了,所以比较着急想知道关于金银花的事情。”
“哦。”金姑姑应了一声,连忙放下筷子继续说:“我大哥不想提那事,主要还是因为我找的神婆在我们村里名声不是很好。”
“怎么说?”我好奇地问。
“其实也没啥,就是那神婆脑子有点不正常,嫁过三次人,三次都趁着半夜拿菜刀把她男人的那玩意给剁了。”
“真的假的?还三次?这事有过一次,就不可能还有人愿意跟她结婚了吧?”我怀疑道。
金姑姑却是撇着嘴摇头说:“真假俺们也不知道,反正大伙都这么说,另外就说她会跳神,说她之所以得了疯病,就是因为小时候跳神上身,烧坏了脑子。
后来银花心跳都一停一停的,没办法了嘛,我就把神婆找来给银花跳神,但她也有条件的,必须得银花当她徒弟。
我哥他们可能寻思先答应着,等好了以后再反悔呗。
然后那神婆就给跳了,就两天,银花就啥事没有了,跟没事人一样。
人好了,就得拜师了,我大哥就不乐意了,结果那神婆子半夜不知道咋整的,就偷摸进了我大哥家,就这么一拍银花的后脑勺,银花就跟着走了。
诶,你们听说过拍花老头吗?”
金姑姑这人说话也真是跳跃性强,东拉西扯一套套的。
不过这“拍花老头”的传闻我还真的有听过,小时候爷爷奶奶没少拿这事吓唬我,但因为姥爷讲的那些故事更离奇,所以拍花老头反而显得普通至极,没给我留下什么童年阴影。
“你怎么知道这事的?有人亲眼看见了?”沈佳音质疑道。
“那当然了,要是没人看见我能胡乱说吗?”金姑姑一脸认真,煞有介事地说道:“据说,那神婆子把银花带去了她以前住过的地方,在那把银花关了一晚上,隔天早晨银花回家的时候全身土,感觉就跟刚从地里刨出来一样,你问她咋了,她也说不清楚。
你们是城里人,可能不知道这农村,像俺们这小村子,拢共就那么几十户人家,谁谁都认识,银花被拐出去一宿,那风言风语就多了,给我大哥气够呛,那家伙,拎着菜刀就要去把神婆子给剁了。
结果去到神婆子家,神婆子就没影了,等再回来,银花也跑了,跑了足有两年才给家里打电话,说她在城里上班了,还认识了一个有本事的男朋友。
后来金雄也沾光了,银花找的那男的还行,农闲的时候给金雄介绍过不少工作。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神婆确实有点那个,所以你们一问起银花的病,我大哥就想起当年的事了,那肯定是不能乐意提的。”
金姑姑一口气解释道。
我听后点了点头,但心里却并不认同她的话。
如果一切都像她说的那样,金爸爸在听我提到金银花的病时,应该是愤怒大于一切,可当时他们两口子那个反应明显不是愤怒,更像是心虚。
我看了一眼刘富贵。
他就坐在那里闷头吃,对金姑姑说的事情没什么太大反应,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