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那边,而是继续将剩下的三颗钉子分别砸进老太太尸体的右肩和双膝。
我落锤的力道很大,甚至听见了钉子钻进棺材板的声音。
等四颗钉子全部固定好了,推车上的李有发也不再叫唤了,只是两具尸体的眼睛全都圆睁着,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我只稍微喘息片刻,随后立即点蜡、点香,然后取三枚铜钱分别压住老太太尸身的眼皮和嘴巴。
接着我又倒了些香油在手指上,然后往老太太的鼻孔下面一抹,再抓一把米、一把面,分别塞进尸体的左右两手之中,之后又在米面里面各塞一枚铜钱。最后,我将莲花和余下的铜钱全部倒在了棺材里尸体的脚下。
尸体这边布置好了,我开始拿出蜡烛供香,一边念着送葬经一边按照经咒的内容进行葬灵仪式。
烛光绕目,“开眼光,亮堂堂……”
香火绕鼻,“开鼻光,闻供香……”
轻触压口钱,“开口光,吃四方……”
轻触手中物,“开手光,抓钱粮……”
最后轻触脚心,“开足光,脚踩莲花登吉祥……”
一遍念完还不够,我手拿蜡烛供香开始绕着棺材转圈,嘴里一遍一遍地重复念叨:“开眼光,亮堂堂;开鼻光,闻供香;开口光,吃四方;开手光,抓钱粮;开足光,脚踩莲花登吉祥……”
这一套流程我从小到大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词也是背得滚瓜烂熟,连个标点符号都不可能错。
念了两遍,棺材里面并没有什么动静。
不过棺材钉已经成功封住了尸体,我让我对接下来的流程充满了信心。
“把李有发扶起来,让他跪在棺材前面,开始哭丧!”我对罗胖子说道。
胖子匆忙应了一声,随后便和老头一起把李有发从板车上弄了下来,摆成一个跪着的姿势,接着胖子就无师自通地开始在旁边哭喊起来。
“妈啊,娘诶,儿子不孝啊,本来应该接您进城享清福的,结果却因为我一时财迷心窍啊,我不该那么对你啊,不该天天给你吃安眠药,也不应该……不应该闷死你啊,我不是人,我不孝!娘啊,妈耶,儿子知错了,儿子对不起你啊!”
罗胖子哭得也是卖了力气了,一边哭一边入戏地跪下磕起了头,可能是脑袋磕疼了,眼角还真闪出了泪光。
一旁的老头也动容了,苦着个脸念叨说:“淑芬啊,四舅对不起你,明知道有发不是个好东西,你在家里肯定受苦,我还……哎,我就怕摊上麻烦,要是多过去你家看看,三年里哪怕我能去个三五次的,也不至于你走得这么委屈。淑芬啊,四舅对不起你啊。”
“妈呀,娘诶,你走得太委屈了,是儿子不孝啊。今生儿子跟你一起走了,等来生儿子给你当牛做马,好好报答您老的生养之恩。妈,你安心地去吧,妈耶,娘诶……”
在嗷嗷的哭声中,棺材里面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动。
我就站在一边所以看得清清楚楚,有一件东西从尸体身上掉在了棺材里面,像是一块黄玉。
我一边继续念叨着送葬经一边伸手将那块黄玉拿了出来,趁罗胖子还在专心地哭,我使劲把那块玉对着棺材角砸了下去。
“啪”的一下,黄玉断成了两截,一缕不易察觉的灰色烟尘随之从棺材里面飘了出来,同时坟地周围也响起了老式收音机的唱戏声:
你问我累不累,我说道,为儿愿把老命赔,为儿愿把老命赔~
十三年衣不遮体人变鬼,十三年希望化成灰~
十三年十三年,原是一场梦,梦醒心头血刀锥……
罗胖子和老头同时停止了哭丧,诧异地四下寻找声音的来源,但很快那戏声就渐渐淡去了。
再看向棺材里的赵淑芬,她依旧枯瘦干瘪,但双眼已然闭上。
我长舒了一口气,用下巴示意着李有发的尸体说:“看看他的眼睛闭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