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人走后,偌大的豪宅,只剩下王亦夫妻和姜乾灵三人。
姜乾灵说自己中午没吃饱,却拒绝吃王家的燕鲍翅等半成品,王亦只好翻出几桶积灰的白象骨汤泡面递过去。
没想到姜乾灵二话不说,拆开一桶,直接加饮水机热水,弄得整个庄园都好像弥漫着泡面味。
唉,我们家资产千亿,庄园千平,哪个倒霉玩意在家囤的四块五泡面啊……王亦困惑又郁闷。
“姜道长,还是你们当试睡员赚钱快呀,不像我,刚从人民大学文学系毕业的时候,要不是王亦当年追我,送了我一辆劳斯莱斯,以我的年薪连个宝马都买不起呢。”
二少奶奶话锋一转:“哦,对了,姜道长,你们这行要求什么学历和专业呢?”
——好家伙,凡尔赛文学颁奖,没您我都不看?
姜乾灵把玩着水果刀,头也不抬:“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本科在北京邮电大学,硕士在新加坡国立大学上的,专业是建筑设计,辅修堪.舆。”
“……”二少奶奶无语。
新加坡国立,好像是少数可以比肩清华的国外大学?还是建筑系硕士啊……
见姜乾灵摆弄水果刀,王亦以为这货吃泡面还要加配菜,连忙端出澳洲水果和法式奶酪:“道长,来点?”
谁知这货一言不发,空中调转刀锋,一刀zha在了自己右手上!
真是个狼灭。
不等王亦夫妻反应过来,两滴殷红的xue珠,分别弹到了两人的眉心。
“血、血!”俩货像触了高压电一般,手舞足蹈,慌乱一……不,两批。
姜乾灵淡定望着他俩,左手掀开泡面桶盖,夹起一筷子。
——两分三十秒,面条软而弹牙,刚刚好。
就在这时,别墅的制冷和排风系统全部罢工。
紧接着,冰箱、电脑和照明设备也停了。
无风无月,无蝉鸣。
燥热或聒噪的夏夜,此刻,像是被黑暗凝住的一大块胶冻。
“老公,别亲人家额头嘛,讨厌~”二少奶奶突然娇嗔。
不远处,黑暗中摸索的王亦懵了:“啥?阿薇,我没亲你啊,我正在找电闸——”
五秒后,两人似乎明白了什么,齐声尖叫。
他们的尖叫声中,混杂着一阵低沉的私语,犹如死寂的深海上接连不断的气泡。
王亦摸到了一团东西,困惑:“阿薇,咱家走廊怎么种这么多草?”
二少奶奶声音颤抖:“你、你傻了吧!哪来的草,走廊全是老爷子的藏酒柜……”
王亦随手捻了一下摸到的东西,沙沙的,滑滑的……难道?!
又过了五秒,夫妻俩以更高分贝再次尖叫,颇有开春出洞的土拨鼠风范。
“燃灯zhou。”
蓦地,掌心的fu箓化作银蝶飞舞,淡黄色的光团照亮了以姜乾灵为圆心、三米为半径的空间。
姜乾灵叹了口气:还好,来之前向陆瑾老前辈讨了一包符箓。不过,泡面已经比冰碗冷面还冰了,看来,吃不上晚饭就得开工咯。
“道长,救命啊!”夫妻俩终于找到了救命稻草,踉踉跄跄向姜乾灵奔来。
——诱饵们,该实现你们的价值了。
不易察觉的弧度,浮现在姜乾灵的嘴角。
心念电转间,宅邸的云岩瓷砖已经砰然碎裂,一截毛发样的黑色东西从地底钻出,又分成三股,向三人冲来。
怪异的是,每一股黑色的末端又分成了三股,三股分支的末端又分成了三股次分支,三股次分支的末端再……鼠尾似的毛茸茸一大片,如影随形,似乎没有穷尽。
王亦夫妻被追得连滚带爬,姜乾灵训练有素地跳上横梁,俯瞰观察那两股黑色物质的行进规律。
它们与她所预判的差不多,几乎每次都撞在那些蘸了墨粉的丝线上。